第53章 月影（1/2）

原本是打算送罗浮珠到青寒那边过后便回三司的，可刚来时城中骚动，为求万无一失还是改道出皇城看看情况。

这一看才发觉这事态远比他想得严重。

即便坊市灯火通明也盖不住那股熟悉的阴郁之气，这仿佛鬼族都城一样的气息让人不安，虽说王城内可调用的力量不弱，外面有变数也很难殃王城，但总的来说，对付鬼并不是鲛人擅长的事。第一反应是灵川眼出了问题，本能地全身紧绷，唤出碎宇进入戒备状态，直到耳边传来阵飘渺空灵的歌声，这声音来的蹊跷，依着自己的当机立断阻了自己的听觉。

而后凭着印象去寻歌声的源头，那是个坐在屋顶的姑娘，看到他的瞬间露出尖牙笑起来。

玄兔、鲛人、莫名其妙的歌声。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清楚了很多东西。

“尹洵……”一时又怒又怕，心神控制不住的乱了。

脚步稍有停滞，那眼白全黑的姑娘猛扑过来，围拢的冰刺仿若银鱼。下一秒，碎宇出鞘，剑鸣尖锐几欲撕碎耳膜，冰屑碎了一地，那姑娘意识到她的歌声没有生效后萌生退意。

只是这边那有放她走的道理，也没用符咒，脚上发力的同时碎宇脱手，那短刀带着极强的杀伐之意，被封了那鲛人前方的瞬间叶复礼已然近身，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个手刀打晕。

人呼吸还算平稳，叶复礼的思绪虽是一团乱麻，但手上却不至于失掉分寸。

玄兔的光芒唤醒了灵川眼烙下的刻印，这是翻出旧事的好机会。虽说玄兔的故障是与他无关的，但他定然是预料到了这件事，或者说，他是在利用这件事。

把人放下后就想这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呼吸。

街道上似乎有人逃跑，也就是说不是所有鲛人都受玄兔影响，至于条件嘛……似乎还不好说。

似乎靠问是最直接的。

仗着自己速度快，叶复礼很快抓到了逃跑的两个人，应该是对情侣，男人护在女人面前。叶复礼想起尹洵关于示弱的理论用手比划了几下，两个人看他有些急，当真就放下些戒备。

废了很大力气才让他们明白自己听不见也不能说话，两个人不谙世事，稍微逃了几句话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

主要可以归结为：鲛人不会受歌声影响，他们是混血种。

比起巧合叶复礼更倾向于是混血种不受影响或他们需要更长的时间才会受影响，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他们尽量避开玄兔的光往外围走。

送了他们几张符纸后三人道别，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赶回去，赶回去薅着尹洵的领子让他说清楚这些事，可刚跳上屋顶动作就猛地的一顿——若异变真是由玄兔引起的，那受影响的必然是整座留微城，三司聚集的人很多而且多是学攻击性法术出身，当这群人中有夜歌猎捕的，那麻烦也不会小，不过不论如何他们都是能自保的。

但这城中的其他混血种就不好说了。

即便不受歌声蛊惑他们也是异常者的目标，那些捕猎者按耐不住时必然会做出攻击性/行为。

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叶复礼尽可能压抑的无力感再次漫上心头，这尹洵是连着自己一起算计了。

和在鬼族的时候不同，这一次他能救很多人，只有一个人，只有尹洵一个人，没有把握救他。

尹洵他太了解自己了，这事只有他最合适也只有他能做。

叶复礼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理解尹洵是想尽力控制伤亡，他也知道尹洵是信任自己，可内心深处还是控制不住地在问:

他怎么能这样推开自己？

没办法知道他要如何应对鲛人的歌声，也没办法知道他身边有多人能用，他甚至不确认尹洵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

他了解自己。

他可否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他。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脸上苦笑连连，想着他的脸又忍不住泄了火气，“你说你的命会留给我，我姑且信你，别叫我失望了。”

.

“尹洵？尹洵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对我有用，”边说边扎下一根银针，额头上也都是冷汗，“我撑不了太久，之后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青赐有点儿火大地按着他的手:“你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

“那没办法，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理想情况是我自己撑到楼顶，你要问什么趁现在。”

“你确定我和大哥到楼顶不会有问题？”

“当年的真实情况皇室心知肚明，你们本就不像平民一样排斥通婚，想瞒血统总会有方法的，”尹洵意味不明地笑笑，“不止你们，还有三司的高层，像巽家那样的大家族，其实过了那么多年，有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放心，你们会有很多助力……”

楼顶近在眼前，青赐没再开口也没看尹洵，倒是鲛人王频频回头。

模糊悠远的歌声来自四面八方，头脑昏沉间几乎融成同一个旋律，尹洵觉得自己听过这曲子。是谁哼过的歌，又是什么时候听过的？

他在哪儿？

“尹洵！”

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

“叶迟！你给我想想叶迟啊！”

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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