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天过三更半,外头那股原本息弱的邪风乍一下拔高蹿长,屋内门窗紧闭也耐不住一阵阵地撞,轰隆隆地只觉心惊胆颤,一不留神让风沙溜进来那今晚就别想睡好了。
窗外喧嚣鼓噪窗里却安静得很,一层薄脆的木头窗户和长锁栓把世界隔裂为二,应清秋睡里头声息微弱生怕打搅到两人久违的安宁。覆在被子里的手摸索着瞧瞧握住斩梅的,睡外面的人慢慢转过身和他对视。
平日里也没见过督公敷脂白粉下的真容,待这张脸洗净再端详真是怎么看怎么憔悴,眼袋青黑,往日瞪人时炯亮的双目凹陷下去,在昏暗罗帐里呈出灰败的颜色,失神一般,只有注视应清秋的眼神还算认真柔和。他想捂热斩梅寒凉的手,传入耳中的呼咧风声让应清秋庆幸,“幸好来得早,不然今晚指不定就给风吹没了。”
斩梅问他:“风吹得动我?”
应清秋有意抓了抓手中的嶙峋狰狞来提醒他,“瘦脱相了,”他忿忿道,“摸起来没肉还硌人,鸡爪似的。”
“……”
看督公半天没说话,应清秋忍不住又道:“不是,我看你顶头那位人还挺随和,他对你不好吗?”
“清秋,生养在宫里的没几个会是善茬,”斩梅否认,“死的早被扔在乱葬岗,能活下来的全是人精。”
这句话勾起了应清秋的好奇:“那你是吗?好人还是坏人?”
“……”难为他在红楼妓馆待上八年心性还能这般单纯,斩梅沉默地看他,下句话辗转在胸腔蓄势待发却迟迟不愿托出,人的好坏又能怎么定义?于是他把这个问题又给抛回去了:“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本是随口一说的东西不求回应,应清秋居然还真这么认真地和他讨论起来了,他念念叨叨:“起初第一眼见到觉得尖嘴猴腮不好相与,诓骗你三两银子后才发现原来只是看似精明能干罢,你刀举起来作势要砍人的那刻我在想这人脾气真差,进楼肯定只能当洒扫仆役后厨掌勺。”
最后盖棺定论:“坏人,”怕督公不开心又赶紧小声补充,“……现在变温柔了就是好人。”
没料到他一咕噜一串这么能计较,每个点似乎都戳他腰杆子上生疼,斩梅笑得很是无奈:“我第一次见你也没觉你这么小心眼……还有你没尝过我的手艺怎么知道我还能当后厨掌勺?”
“有时候看脾气就知道啦,”应清秋一脸鄙夷,再看督公,那表情上写满了‘你真傻’,“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楼里那个掌勺老爱放辣椒一点都不照顾我的胃口?你当初讲话也是那样,吐一句就能呛死一个人。”
“……还有一件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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