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中秋夜，生辰夜，他把十八年来干过最龌龊肮脏的事刨开来赤 裸给人瞧，酒壮人胆这话说的不错，冲动赤诚，要是现在心里还有一个声音，那么应该是在问他后悔吗?

不后悔。

窗敞开看得见富态的皎月，这会儿再仔细瞧那莹白月光好像也不怎么渗人，从残酷冷漠变得温柔似水，映照在人身上似乎能感受的到脉脉温度，这其实是另外一个人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传递而来的感知，暖融融的。

应清秋的屋子被有意装饰成江南女子的闺房，屏风上的泼墨意象是小桥流水人家，窗棂被雕饰成十字海棠，红木小圆桌，层叠纱罗帐，恍如置身于缭绕烟雨，榻上的美人半露香肩半露 胸，隔着云雾看不清楚。美人身旁站着个高瘦的男人，她抬眼在对他笑，眼神中深情得可以滴出粘稠的蜜。

斩梅可能这辈子都会记得那晚应清秋说的话，他惯是一口苏州的吴侬软语，尾音柔软得要在督公的耳廓磨出个百转千回。他说爷嗳，您说老天怎么就给我派来了这么个和衬的人呢，您是假男人，我是假女人，同是天涯苦命人，在一起凑活凑活过得了。

他顿了会儿又问，“您会嫌弃我这副不男不女的身子吗?”没待斩梅回答结果他自顾自补上了，声音轻得像说给自己听，又哭又笑着:“……可愣是这样我也赖在您这不走啦。”

好不好啊，爷。

斩梅心头的酸意如浪潮般一阵一阵，咸涩的海水涌上来没过沙滩固然难受，可能也会带来亟待贝壳打磨的晶莹沙砾，应清秋就是这样的存在，那些苦日子囫囵捱过来甚至都忘了自己也曾被人放心尖宠爱过。他现在想着以后，只想着要把人捧在手心里好好疼，两个孤苦无依的人相互依偎着在寒来暑往，过完春夏秋冬。

窗口的风丝丝缕缕地飘来，绕过垂幔和床帘，盘旋在裸露的肌肤上蕴着微微凉意。应清秋说我冷，斩梅愣一下转身就要去关窗户。

“别去，”他拉住斩梅，声音在一轮一轮的习习凉风中飘渺着，“我还想再看看月亮。”

“爷抱着我取暖好不好……”月光皎皎，折射在应清秋眸子里也格外透彻，斩梅看着看着就愣了。

明月最是蛊惑人，他腻在糖罐子里的甜嗓音也是，可究竟是哪个更胜一筹，斩梅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许是后者吧，因为月亮看了千万遍也不觉动心，可那人只消一眼便让他沉溺了。

应清秋倚靠在斩梅瘦削的肩头，斩梅伸手拥他入怀。这人瘦伶伶的经不住风吹，应清秋软乎乎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埋头嗅他藏在衣领间的熏香，有点晕，喃喃道:“还是好冷，爷……爷摸摸我好不好……”他拉着斩梅往自己的胸口带，那处的**被风冻得战栗，触碰到了温度又迅速化开，溢泄在指间软成春水，应清秋迷迷糊糊道:“好舒服啊爷……”

他像一只猫，撩拨得斩梅意乱情迷，眸中的凛冽寒光也要被他顷刻化成暖阳。尚且知道上一秒他是理性主宰，下一刻不知觉间就为应清秋所控，沦陷了。斩梅喘着气去吻他，触碰鼻尖，吮过殷红的唇珠，舔舐湿润的唇瓣，撬进齿缝，春香溢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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