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姜燃不是什么乖乖学生,身上怎么可以带课本和练习册?
但他还是托班上的同学发了几道难题给他。他把吃好的碗筷也一并洗了,放在厨房里。等季杨出来时已经十一点了,季杨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再上课,他说不必,季杨便领着他进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套套的习题,还有一盏台灯。
姜燃就有点落不下脚了,更别提季杨还搬了张椅子进来,塑料的、蓝色的,没靠背的那种,更是动都不能动,两人凑得很近,他能闻到季杨身上的肥皂味,所以刚刚是去洗澡了。他才又落到季杨的手臂上,这么热的天穿长袖?说起来,他的房间里连空调都没有……但他的思绪很快便被季杨打断了:“你高几?最薄弱的科目是?”
“高二。”
姜燃笑着继续说:“没有最薄弱,只有更薄弱。”
季杨抽了支笔,拿了张草稿纸,写了几道题:“你先做这几题,我看看你基础。”
数学、英语都有。
姜燃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点,他竟然在人家家里做题,他头疼地问:“必须现在做吗?不能明天?”
季杨面无表情地说:“不行,不能拖延,会松散。以后我们能早点补习,今天是特例,稍微坚持下。”季杨给他限时二十分钟,便起身去客厅,只是出去的时候很艰难,必须先以床为借力,才能迈过去,姜燃听到他的动静,还放下笔,扶了把他的腰,他才能顺利出去。
今天是月中,他从客厅的餐桌上上翻了几下,果然见到了几封信,上面几张是未缴清的电水费单,最下面那张是季文的信,攒了好几张,虽然没有落款,但他就是知道,是季文。他握着那几张纸,手心发烫,要看吗?他心里冒出个小小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会。
奶奶从未跟他提起过季文的事,应该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但是——
他进了奶奶的房间,打开衣柜,第三件衣服是一件大衣,料子不错,是奶奶衣柜里唯一一件好的衣服,他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信封,很薄,他数了数,里面只有三千块钱。季杨握着钱的手几乎颤抖,把钱塞回口袋后,冲到了客厅里,义无反顾地拆了信纸。
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很粗糙,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两行字:妈,我知道错了,我现在过得很苦,也在忏悔,能不能借我一点钱?里面太冷了。他皱起眉,又打开下面那张,上面也是大致的内容,最后那张却颇有不同,上面写的是:我马上就要出来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妈,我对不起你和杨杨,我会把杨杨当作自己亲生的小孩,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真的改正了,希望你尽快回信。
他通体冰冷。
奶奶回信了吗?
他几乎颤抖。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怎么办?
姜燃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做完了,你别嘲笑我——你怎么了?”
他把信纸塞进信封里,说,没事。姜燃站在他身后,觉得有些怪异,但季杨几乎是推着让他进的房间,他的手还有点抖,只好低着头说:“我过来看看。”
季杨抽出笔,平复下了心情,看姜燃写的那张卷子,很快,他的惆怅就被别的东西代替了,姜燃答得太奇怪了,基础的前几道没一道做对了,但后面的两道综合题倒是做对了,季杨越看越皱眉:“你前面认真做了吗?”
“当然了,我提着十二分认真写的。”
“你基本的函数公式背不出,却能作对最后的综合题?”
姜燃笑着说:“背公式靠的是记忆力,最后那题不是靠综合运用嘛。”
季杨看了
他一会儿,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但姜燃笑得没心没肺的。
他只好没辙地把函数的基础讲了遍,但他一边讲却一边想起了季文的事情,思绪多少有点混乱。姜燃看他垂着眼睛,声音又很轻,以为他是累了。又要上学、打工,还要忙活着个忙活那个的,的确是会累。姜燃听到讲到一半,便扳过他的肩膀,托着他起来:“别讲了,讲得我头疼,明天再说,行不行,杨杨老师?我保证明天我一定悬梁刺股,闻鸡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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