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季杨皱起眉：“我不是可怜鬼。”

姜燃好说话地搭在他的肩膀：“是是是，你是杨杨老师。”

季杨不再理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他竟然稀里糊涂地相信了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还要把他带回去，迟来的后悔让他变得沉默，然而姜燃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打起了马里奥游戏，叮叮咚咚的一阵金币响。

等下了出租，姜燃才摁灭了手机，望向那片破旧的楼宇，在一个满是高楼大厦的城市里，这土灰色的楼宇显得格外别扭，姜燃撇了撇嘴，虽然他也料到季杨不可能住在高档小区，但这坑坑洼洼的水泥地、老旧的门窗未免太过夸张，像是进了纪录片，走进贫民窟之类的。季杨上楼前，撇头问他：“能等我五分钟吗？”

“要买东西？”

“不是，有点事……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吗？”

姜燃不想待在门口，便问：“方便吗？我想跟你一起。”

倒也不是不方便的事。

季杨犹豫再三，对他说：“走吧。”

季杨沉默地走在前头，姜燃跟在后面，两人走了两三分钟，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只有几个没人碰的健身器材，都生锈了。但黑夜里好像有好几双眼睛，姜燃眯着眼睛看去，发现竟是好几只猫。季杨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好好地装着两袋东西。

季杨在树丛里拨弄了两下，就找到了食盆。就像是听到了哨声似的，三五只猫从黑夜里跳了出来，围在他的脚边猫叫了起来。

姜燃这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实在是好心过头了。

那几只猫都是土猫，嘴巴这黑一块那黑一块的，很不好看，眼神也很凶，但在季杨脚边时却温和许多，季杨也不摸他们，只是在盆里倒好猫粮，然后蹲在旁边看他们吃，几只猫都被他养得脂肪饱满，其中一只橘猫都胖得迈不开腿了。姜燃问他：“你每天都喂他们？”

季杨说：“嗯，偶尔也有人喂他们吃猫饭。”

姜燃哦了声，调侃他：“你天天背两袋粮去学校也不嫌重？”

姜燃仔细地打量了圈，才发现那两袋粮，一袋是猫粮，一袋是狗粮，还喂野狗？他没想到季杨会是个这么良心过剩的人，以季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个谨慎到自私的人才对。

季杨顿了下，说：“以后只用带一袋了。”

姜燃奇怪地看向他，但季杨并不说话。

月色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但既然季杨不说，所以他也不多问。

姜燃看了眼他面前的猫，全身乌黑，要不是把身体拱进了白色的盆里埋头苦吃，姜燃着实都看不清这么一只黑猫，但小小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惹人怜爱，姜燃伸出手指，顺着他的脑袋摸了摸，温暖的、瘦小的触感，但没想到那只黑猫倏然转头，很是凶悍地朝他龇牙咧嘴，伸出爪子在空气里乱划，季杨连忙起身拉着姜燃后退，才没被抓到。

姜燃愣了下说：“这么凶啊？”

季杨告诫他：“这只特别凶，你别碰它，这不是宠物猫，不是你给点吃的就能撸的。”

“对你也是这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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