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过去（1/2）

方沐之过了一个极其愉快的试后小假期。

周准陪他逛街，买了许多小玩意，还把周准的单车换成了电车。他们骑车去T市郊区的水库看一众叔叔伯伯钓鱼，返途时因为电车没电，坐着一个爷爷的三轮狼狈地回了家。

学着人家小情侣去失恋博物馆打卡，周准还因这事和方沐之冷战了十来分钟。

——我还没追到你呢就带我来失恋博物馆？

被如此质问的方沐之在回答时用上了考试写议论文的思考能力，我这不是提前给你打基础吗。等我们在一起后。要是你和我分手，我就来这里写你坏话！周准无奈，用力攥着方沐之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提分手。”

方沐之眯着眼睛笑，他走在周准后面，喝着奶茶牵着手。周准转过来给他抹去嘴角的椰果，他用最深的酒窝向他报以笑靥。

周末很快过去了，周一晚上有自习，上午周准就把方沐之送回了家。周准和吴妈打过招呼后，坐在玄关换鞋准备回去。方沐之眼巴巴地盯着周准看，一个劲地问能不能不走，住他们家。

吴妈看他俩这依依不舍的样子，打趣道，“沐之咋像个女孩子一样粘着人家，等周准谈恋爱了你怎么办？”

方沐之浑身一震，脑子里过了一万遍，如果周准和别人谈恋爱了。然后他不顾吴妈眼神，赖在周准身上，靠过去说悄悄话。

“你今天没说喜欢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要和别人谈恋爱了？”

“怎么会，我只喜欢你，我爱你。”

周准趁机亲亲小方的耳朵，看那上面染了红才满意。看来离那个进度条满格不远了。

吴妈把挂在周准身上的某挂件扯下来，笑眯眯地让周准回去路上小心。方沐之嘟着嘴巴不开心，周准伸手过来捏了把他的脸，顺便流连一下他的下唇。一番动作下来方沐之心脏又不受控制，周准作正人君子状，清清嗓子道，“方沐之，我走了，晚上见。”

方沐之水光粼粼的双眼自认为狠厉地瞪周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遭到吴妈一记掌刀。

回到自己家应该是满足的，可方沐之心里空落落的。卧室的空调开到26度，他仍是觉得有些冷。他抱着被子发呆，不一会又像是想起什么，翻出哥哥送的什么大学纪念笔记本。崭新的，落了些灰尘。想到自己信誓旦旦和哥哥说一定会用，方沐之吐吐舌头，对不住了，欧尼桑，我要用这个写周准记事了。

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大名，翻了一页写上“喜欢周准进度条”，顺便给周准俩字涂了个爱心。

迟钝懵懂如方沐之，完全没意识到有些喜欢是渗入生活、与呼吸同奏。周准的一言一行影响着他的心情，别人无心的话语也让他不安。

爱情并不全为美好，它也掺杂了负面情绪。譬如嫉妒、痛苦、妄想、欲望。喜欢的程度越深，越是不敢向那人吐露。爱带来的，或是会拼上一切告白，抑或隐藏爱意于角落处祝那人万事顺意。

周准本想做后者，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少年人总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他们在阳光下肆意爱并恨，让成年人羡慕不已。

方沐之踌躇如何下笔，被空调熏的有些晕，他按了开关，随即打了俩喷嚏。揉揉鼻子，落笔第一句。

『刚刚打了喷嚏，所以周准想我了，奖励他的努力，给他加百分之三吧。』

方沐之又努力想了之前发生的事，一点点加起来竟很快到了一半。他慌了头脑，这这这？喜欢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他闭着眼睛紧锁眉头，编纂出周准让他生气的事，大手一挥扣了一半百分比下去。

抱着笔记本傻笑，方沐之在床上打滚，听到吴妈叫吃饭才放下本子慢吞吞出去。

饭桌上方沐之破天荒慰问了方保一句，“方保，你和于越姐姐怎么样了。”

方保被呛到，他镇定地回了句，“挺好的。”

“那你们……有没有亲亲过？”

这下方保镇定不住了，他喝了一大口水才平复好心情。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大人的事情。”

“切，”方沐之咽下一口米饭，“没亲过就没亲过咯，肯定是于越姐姐不给你亲。”

方保捏紧筷子，这是我老板儿子，忍。

吃完饭方沐之给周准打了电话，没说两句周准就说自己忙，挂了小方的电话。

方沐之生气，盘算着再给周准扣分。他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合心意的动画片越来越少，还不如睡觉。想着想着竟真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吴妈唤来方保把方沐之抱去卧室。方保抱起小孩那一刻，真实地觉得怀里是头小猪，胖了好多。

午觉醒过来方沐之头重脚轻，他掀开被子下床，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闻声过来的吴妈一看他就知道这是发烧了，方沐之坚持着要去上自习，脑袋昏昏沉沉地还在说“想见周准”。方保没办法给周准打了电话，周准在老师那请了假，连忙赶过来看方沐之。

“方沐之，起来吃药。”

方沐之额头很烫，他陷入梦魇，仿佛回到中学时代。被一群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污蔑考试作弊，他重复着“我没有”却无人聆听。父母工作很忙，老师让他打电话过去但是他爸爸只是说：“方沐之，做错事就要承认。”

他挂了电话，嘴角弯出弧度却没有酒窝。他说：“对不起，我不该作弊。”

班级的好学生们笑着听他检讨，在他讲完后很用力地鼓掌，异口同声说：“方沐之，之前的成绩也都是作弊才得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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