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出柜（1/2）

空气凝固。

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李奥啪的一下关上衣柜，又唰的一下拉开，里面还是有一只马库斯。

“……”

“……”

四目相对，沉默蔓延。

李奥发尖的水珠滚落脖间，划过锁骨，顺着瘦削的胸膛滚下，轻轻地落在地板上。

在寂静的房间里，这声音清晰得仿佛用石子砸进水面，同时也解除了两人石化的状态。

李奥默默看着马库斯出柜，拿出一件睡袍递给他，平静得仿佛他不是来自衣柜，而是刚从门外走进房间一样。

在安卓的服务下，李奥披上了睡袍——幸好这次只是很普通的白色款——但是他没有放过马库斯的打算。

“请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衣柜里。”

衣柜正对着床，难道他每天晚上都在这里面盯梢吗？这也太变态了，醒醒啊马库斯！你不是这样的安卓！

软萌的管家马立刻道歉，真诚的样子让李奥产生了一种他在欺负安卓的迷之愧疚感。

“抱歉，我只是习惯在这个房间待机，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他解释了一下。

原来的李奥十六岁被接过来，后来学坏又离家出走，他的卧室就变成马库斯晚上的待机地点了——卡尔的命令。也许只是不希望一个人形矗立在他的卧室里，又或者潜意识的移情作用，也就是说，这个房间其实已经给马库斯了。尽管安卓待机不需要床，他以前会学着卡尔的样子养躺，或者“思考”，或者休眠。

李奥对自己的定位本来是一个过客而已，并不在乎住在哪，也不想因为一个房间的原因让柜子里住着一个安卓——这难道是什么深夜鬼故事吗！比如说晚上醒来看见衣柜门缝里一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这样的展开。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问：“还有客房可以用吗？”

“暂时没有。因为一直没有机会使用，一些空房间都放置了杂物。”

“那明天可以问问爸爸能不能整理出一间来，你住这儿我住那儿。”

看得出来马库斯想拒绝，但李奥抢在前头：“我不认床但你认柜子…不是，你认房间，我哪里都可以住，没什么关系。”

最惨的时候街头都睡过。

现在删号再来重新开始已经比上辈子的开头好太多了。

马库斯同意了，现在的李奥作为家中的一份子，也可以下命令。当然李奥本身没有一点命令的意思。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愿意将两个曼费德的话加入任务列表中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来到这个房间也是他下意识的选择。

用不着打扫，只要和其他房间的物品站在一起待机就可以——这才是效率更高的想法，但是他之前没有采取，甚至直接排除了这个选项，自己也分析不出原因，仅仅是因为不想身处没有生命的物件当中？

“你看上去很困惑，不知道睡哪吗？今天晚上可以找个沙发什么的将就一下，反正别再站在衣柜里了。明天和爸爸说一下，我们收拾出一个房间来，是不是床单被子之类的都要洗？那时间可能不够？要不然先挤一挤，反正都是男人。”李奥转头询问安卓的意见。

却见他一脸仿佛看到蓝血突然变绿的表情……见鬼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纠正一下，马库斯现在像是发现外星生物一样，用奇妙的眼神注视人类。

仿生人待机不需要沙发或者床，找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站着，就像雕塑装饰一样。

本应是这样的。

但是李奥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像是在和一个前来借宿的朋友对话。

就像是在和一个人类朋友对话。

他微笑了一下：“待…睡觉的地方。”他把待机一词改掉，继续说，“沙发就可以，我不会感冒。至于收拾房间，打扫是我的工作，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需要也不可以做体力活，如果再次拉伤就要躺更久了。”

想起前几天在床上发霉的日子，李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不能否认他说的那种可能性。

“把头发弄干，早点睡吧。”马库斯取来干毛巾，轻轻擦拭李奥仍在滴水的头发。

李奥抗议：“这也太早了，伤已经快好了，老年人生活作息是时候结束了。”

马库斯对他的回应是更加用力地揉搓他的脑袋。

“那是健康的作息，不管受不受伤，最好都早些睡。”

李奥再次坚定了自己养完伤就回自己家的决心，对于他来说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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