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变乖（1/2）

嘈杂声。

外面似乎有很多人来来往往。

感到眼皮沉重。

李奥还在半梦半醒中，他梦到了上一世，自己受伤时父母失望的脸。

“……浑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几处肌肉轻度拉伤……”

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在医院吗？

“轻微脑震荡……额头缝了11针，一周后拆线，现在的技术不会留疤。”

李奥昏昏欲睡。他应该是躺在床上，很温暖。

没有清醒的他懒洋洋地不想动。消毒水的味道让他莫名的感到安心。

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

柔软微烫的湿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脸颊。

然后有一双手伸进了他的被窝，抚上他的腿。温热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从小腿一路往上，轻捏，有些酸胀感，但并不讨厌。

被摸到大腿时，李奥突然惊醒。他腿上的枪！

“早上好，李奥。现在是上午七点，天气晴朗，下午转小雨。”拥有保姆技能的马库斯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熟练地做着按摩。

太迟钝了，居然才醒，如果是不怀好意的人，估计现在他尸体都要凉透了。

感受着脚上酥麻酸痛的感觉，李奥懊恼地想。

这里是病房，他身上的衣服被换了，藏着的武器自然也不见了。

“早……？”他转头一看，厚重的窗帘后透着些许光亮。

“已经是第二天了，卡尔昨晚来过，等你吃完早饭我会把他接过来。……你出院后回家住吧，卡尔需要你。”马库斯建议道。

李奥对这个问题避之不谈。

回家？

可是卡尔的李奥（Leo）已经不在了。

属于李奥（Li Ao）的家也不存在于此世。

疼痛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知为何在做医院护士工作的马库斯揉到李奥腿上拉伤的肌肉时，李奥的脸都扭曲了，一个激动扯到了其他伤口，更加不敢乱动，此时的面目可以称得上狰狞：“不用做这些，这里的护士会照顾我，你回去照顾卡尔吧。”

“他让我来照看你。忍一忍，做完以后会让你舒服一些。”仿生人的脸上是非常温和笑容，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友好，毫不留情地压到大腿根，李奥几乎倒吸一口凉气。

总觉得仿生人的眼睛里带着些笑意。李奥咬着牙，阴暗地猜测这家伙在报表情包之仇，或者自己在替原主背锅。

“他说的‘照看’只是让你看着我不要乱跑，而不是让你抢走护士的饭碗…嘶，有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反正坑了你很抱歉，还有以前的态度我也要道歉。”他迅速说。

马库斯的LED灯有一瞬变黄：“没关系，仿生人……没有情感。”但他知道这是谎言，最近自己身上产生了某种不可控的变化。

他认为卡尔会很乐于见到他和现在的李奥建立友好关系，所以选择了在进一步接触中观察他。

没错，他似乎拥有了“思维”。

回忆起过去的李奥辱骂他“塑料垃圾”之类的词组，和他对卡尔毫无尊重的样子，他会感到类似于人类“愤怒”的情绪。但和现在的李奥交流，他感觉自己被视为“一个人”，而不是一台“塑料玩具”。就像和卡尔在一起的时光一样，心情很平和。

其他人类是不是也能改变，最终实现人与仿生人平等对话，和平共处呢？

这种在大多数人类眼中“离经叛道”的想法，只是在脑中一闪便压到了最深处。

他继续按压着李奥纤细得不健康的腿，换来各式各样的抽气声，尽管满脸不情愿的人类怒瞪着他（在他眼中毫无杀伤力），他也没有被责骂。

自动门打开了。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来者穿着深色制服，声音特别轻柔，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宁静的气质，她向李奥自我介绍道，“曼费德先生，初次见面，我是KL900型仿生人，登录名露西。我负责为您做心理疏导。但是……您看上去已经不需要了。”

她打量了一下马库斯，又转过头看李奥。

“警察之后会来找你询问一些信息，他们可能比较直接。如果遇到任何问题，或是想要终止谈话，可以按铃叫我。”

等她离开，李奥问：“马库斯，你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防身物品？”

马库斯拿出一个购物袋，打开示意李奥：“你身上的东西全在这里，其他人没有看过。”

普普通通的购物袋中，除了衣服和手机，居然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挤满袋子。

马库斯很疑惑李奥是怎么藏得住这么多武器的。只能说幸好是他而不是医院的护工帮他换衣服。同时他也奇怪，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武器防身，武器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他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我的烟呢？”他记得烟盒里还剩几根，昨天倒霉得点了几根都没来得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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