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辖区派车所在晚上七点时接到一名出租车司机的报警电话,对方说刚才在高铁站接到一名乘客,对方没付钱就从半道上跑了。
本来是一桩自认倒霉的事儿,金额也小到不计,偏那小哥不依不挠:“我看那小年轻不正常,好像突然犯了病,浑身都在抖,本来我思量着不如送医院,他一听我说去医院就说要下车,却忘了付我车钱……”
派出所警察听完这番描述琢磨着是不是**,便调取街道录像摸进了一处高档公寓。经过排查后确认是五楼的一家住户,在外面摁了五分钟门铃,没有半分动静。原以为没人在家,却又在随后从保安室调的录像中确认了身影。
几名警察将电梯中的录像反复确认,看着不像是吸毒后的反应,却总觉得不对劲。让公寓保安打电话给住户也没人接,便采取强硬措施入了门。
“梁思齐?”
是谁在说话。
“梁思齐。”
眼皮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将嘴巴大力捏开,立刻引起剧烈反抗,神志恍惚间听见有人说了句:“家属呢,快来摁住他!”
冰凉的洗胃管被强硬地插进口腔然后缓缓推入,思齐觉得自己好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四肢被强硬的力道压得动弹不得。嘴巴被人捏住放入开口器,一股发咸的水涌入胃腔,眼前时而黄色时而黑白色,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胃里面被吸出去,却有更多恶心的药水涌入涨疼的喉咙。
他在煎熬跟痛苦中居然想起曾经在某帖上看到过的话。好像是说,如果你想自杀,还是不要用吃药这种方式。一是因为死的过程缓慢,就算在昏睡中也能清楚地感到漫长的、火烧般的炙疼感。二是因为如果你被不幸地送至医院,那么接下来的洗胃过程会让你真正感到生不如死。
付东城站在床边沉默地注视,反复灌洗的强烈刺激几乎让人再度昏迷,梁思齐六岁往后的全部病例被连夜调出,他作为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对小孩儿自高中念书时被确诊重度抑郁的秘密缄口不提。
即使昏迷,思齐仍用右臂压着眼睛,他的左臂静脉处留着一枚留置针,整整后半夜一直输着液。男人将手背贴在额头上试探温度,杨恕在病房的角落里耸肩叹气:“瘦成这样怎么救天爱?他自己都是个病号。”
梁思齐后来断断续续地吃了许多药,也被喂了许多水,偶尔张开眼睛吃力地打探,便看见男人远远地站着,蹙着眉,不动声色。旁边好像有人在跟他说什么,大意是身体状况太差,各项指标都达不到,这样下去没办法移植干细胞,最好请营养师协助调养身子等等。
付宅的方婆最近被临时调动到S市做事,地点是一处市郊外的住所,张管家在电话中叮嘱她仔细照看即将入住的思齐少爷。
“付先生最近心情不好,你千万注意着说话,别往枪口上撞。”张管家临挂断前突然想起什么赶忙提醒道。方婆连声说是,带领几名新手提前半个星期赶到,将房子里的每个房间喷洒了消毒水。
那个思齐少爷终于在周末的时候过来了。众人在簇拥中目视着几辆黑色轿车鱼贯而入,付先生竟出人意料地先下车,大步踱至后面的车辆,单手扶门,俯下/身朝里面的人严肃地说着什么。
车里的人却不作回应,他给梁彦秋打过电话,想让舅舅接自己出院,却被这个姓付的单方面地否了。陌生的居住环境加重的岂止是安全感的缺乏,更有思齐心头燃烧的怒火。
他拒绝,怎么都不下车,被忍无可忍的付先生锁肩压制,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进座椅。
前座司机从后视镜偷瞟,正看见付先生将梁思齐的脖颈摁住了,将整个人被抱了出去。
他之前跟几个保镖聊天时听说这个思齐少爷好像有20岁,成年人的体重,付先生抱着却跟没重量似的。
那个思齐少爷被教训了一顿立刻安静下来,还以为这下得听话,没想到是个蔫坏。付先生抱着他根本没走几步,便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接着方婆尖锐地叫起来:“哎呀不好啦,小祖宗,您怎么还咬人呢!”
付先生被小狗咬了!方婆马不停蹄地拨打越洋电话告状给夫人听,萧筱得知消息翌日便赶回国。这处市郊区的住所闲置很久,新来的司机兜兜转转地绕了很长时间,结果被夫人骂了好几次“没用”跟“驴脑袋”。
刚进门,还未及将大衣脱去,恰逢心心念念的人从楼梯上下来,萧筱夫人眉开眼笑:“东城!”
男人抬头看向玄关处,微笑,系着衬衣袖口上的扣子问:“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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