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竖瞳（1/2）

第四章竖瞳

Tear成为了华米兹的一员。但是在她的身体恢复之前，暂时还没有进行天赋测试，也没有和华米兹的孩子们一起上课。

因此，她也没有获得属于自己的代号。

华米兹之家部分优秀的孩子们在被认可后，都会获得属于自己的代号，也就是英文中的字母。一般来说，获得的称号往往是自己本名的第一个字母。也就是说，如果她被认可了，她也许可以获得T这个代号。

这并没有什么令人沮丧的。

蒂尔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展现出令人侧目的能力。就算是和其他孩子们在一起上课，也不会得到承认。她有预感，她需要的东西，也许可以在这所特别的孤儿院中找到。尤其是，渡身上，或许有她想要的东西。

因此，她必须尽快寻找到适合自己的方面。

夜晚，幽寂的医疗院里。

身着白色病人服的孱弱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被绷带缠绕的双手交叠在腹前，黑色柔软的头发服帖的散落在肩头。

月光洒进来，一切都很平静。

似乎所有的一切——这个孤儿院里的一切，不论是平凡的或是不平凡的——都已睡着了。

本该如此。

直到一阵细小的、足以令人忽略的嘈杂声响起。这声音微弱的几乎不可听闻，就像是蚊子的鸣叫，本该被所有人忽略。

但是床上的小孩子动了动手指，慢慢的坐起了身。

她缓缓地移动到床边，无力的双脚垂落到地上，双手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慢慢地伏在地上，四肢撑在地上，耳朵慢慢贴到地面，细细聆听起来。

这是从离得很远的楼下的医疗所里传来的喧嚣。

这所医疗所就在医疗院的地下，平常的孩子是无法获知的——只有固定的圈子里的人才知道，也只有渡边的人才可以进去。

它是为了渡边的人而存在的。

蒂尔静静地听着。

她的听力很好，或者说是五官超越常人的敏锐，通过地面传来的嘈杂声一点不落，全部都被她捕捉到。

当中不时夹杂从楼道里小跑而过的脚步声、护士压低了的呼叫声和器具尖锐的碰撞声。与此同时，空气里隐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这所看似平静的孤儿院，也由此蒙上了一层沉重的、令人难以呼吸的阴影。

她侧耳听了很久，喧嚣总算止住了。但与此同时，沉默的嘈杂从每栋病房里爆发，这和刚刚的噪声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在静到极点的空气中，不再宁静的心跳更加令人难捱。

于是她又轻手轻脚的爬上床铺，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安静地睡着了。

翌日，当温特女士为她更换绷带并发现上面的污渍时，女孩有些困扰的、不安的说道：“昨夜总觉得很不平静，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好一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特愣了愣，目光闪躲，只是模糊的说：

“啊！的确……但也没有什么太令人挂心的。一点波折也不算什么，总还是平安……”

待女人有些匆忙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蒂尔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淡了。

她按下传呼键，对另一头的护士说道：

“您好，可以备一把轮椅到207室吗？”

“……是的，我想去树林里晒会儿太阳……”

“好的，谢谢您。”

然后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傍晚，夕阳刚刚沉入对面群山的背后，浸染着周围的山峰、丘陵、栎树林和对面华美的教堂，令它们一般是鲜艳的茜红，一般是朦胧的浅灰。

蒂尔坐在轮椅里，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感受到散落在身上的阳光，以此来想象面前的风景。

她的眼睛已经恢复很多，但是每天夜晚才能拆开绷带，不能接受光源的刺激，并且时限只有半个小时。

偶尔有小鸟飞起，在树林上空划出一条抛物线——她想，也许这片风景仅能在这个初秋的傍晚出现片刻，当她的身体恢复后，也许就没有这样的消遣时光了。

记忆中她似乎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风景，她的记忆里偶尔闪现的场景总是充斥着一片浓雾。还有，人们脸上恐惧的、不安的神情，歇斯底里的尖叫……

蒂尔伸手抚摸上自己眼前的绷带，慢慢握紧了拳，指甲抠进手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她深吸一口气，确定周围无人后，慢吞吞的支撑着身体下了轮椅，像夜里一样小心的伏在清理好的地面，细细听起来。

“砰”

一声细微的震动通过地面传来，蒂尔心中默数：

‘1。’

“砰”

‘2。’

“砰”

‘3。’

……

……

当最后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已经过去了2小时。

她迅速爬起身，将地面被压出的手印脚印处理好，在白裙上染上一些泥渍，缓缓走到栎树下捡起事先备好的橡子兜在裙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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