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2/2)
——那他究竟是否还安好?!
收刀,负手。
水暮蝉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不像是假的。
江城子已经躺地:“我为他默哀。”
华雨客的神色已经很不对了,凉孤烟忍了半天,终于憋不住,淡淡道:“转身。”
华雨客凝了凝眉,转身一看,完好无损的尹棋灯“噗”地笑出来:“好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好生感动啊哈哈哈……”
华雨客:“……”我方才还肆虐的感情啊……
“解释。”
尹棋灯拍他肩:“我是什么人啊?我连隳世玺都能雕,我聚个魂又有何难?”
又绕到他面前嘻笑:“哥,那你究竟恨不恨我?”
“.……”
“恨我你就现在痛扁我吧!啊,哥哥你莫恨我,嗯哼哼……”甲棋灯批华雨容的袖子。
水凉开扇掩面。骚啊,骚到我了。
“……算了。走吧。”华雨容无奈道。
“走吗?真的走吗,结伴行吗?!像说好的辣个样子吗?!”尹棋灯喜极而边,恨不能对天叩头,“走!现在就走!”挽起华雨客便要走,总算又想起来他家小祖字还在下面呢,便坦然对他道:“我可不管你了,我等了万年的目的已达到,不想再冒险打一仗你用
核舟就好了。对了——最后有件事,我想你该知道:当初杀你父母的并非水氏人。”
凉弧烟刹那间僵硬。
水暮蝉凝神。
尹棋灯轻描淡写道:“谁知道是谁杀的呢?但是我可不希望尹氏最后一个能用的人懦弱无力,想了想不如让你带着一个杀尽水纸这样的野心,努力地怀恨而活,效果可不错了呢。好了,掰掰~~~”
凉孤烟只觉整个人都空白了,然后裂作一地糜烂。
那些人……那些……
“我不想做那些事的啊,我原本是想……!”他哭着嘶吼,跪倒在地拼命地扯自己的散发,抱着头死死地蜷缩,伤口裂开,他从自己脸上身上闻到烈烈的血腥味。无所谓,他痴癫地站起来,“我一个人也不想杀啊……”
假寐乍现,被凉孤烟握在手中震着发出锐鸣声,无数股张牙舞爪的黑瘴自剑身涌挤而出,其中三簇聚作了人脸,两眼是扭曲的空洞。那是他的爹娘和姑姑。
公子倚阑赶了过来:“他想干什么?!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凉煦能干出什么来,先把阵延到丑时再收吧,要是再不重创他,他万一轰开了阵怎办?!”
于是人潮汹涌而入,凉孤烟不清楚他们干了什么,但是有个人紧紧把他抱进怀里,夺他的剑。
水暮蝉的声音近在咫尺:“把假寐给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只是撕扯哭嚎,根本不知。频死的理智让他用碎裂的嗓子磨出最后一句话:“你为什么又要别人给不出的东西……”
一掌震开四周所有的人,提假寐,阵真的破了,他要逃离,他不知自己要逃到哪里,但他跌跌撞撞地逃了,究若一个刚被痛打过的疯子。
这……这里是渐离驿?
终于倒下的时候似乎清醒了些,隐约记起,以前空落落地坐在这里时,好像只要一直等着总会等到暮蝉。
他撑着地想站起来,抹到了一片尘土和冰屑悉索。
这不行,我要打扫一下这里,弄得干干净净,然后等他来,问他……问他两个身败名裂的人一起归隐可好他硬撑着抹桌子,抹啊,抹啊,七窍好像淌出了温热的什么,桌子越抹越红,晕开一片血色,他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便颓然倒下。
薛子缘一见阵被破了,横下心来便去剜自己须上的宏鳞来祭阵挽回,江城子恰好要护出阵,刚一看见薛子缘持剑刺出了片血淋淋的黑鳞,便煞白了脸。
“你,发什么疯呢?!”冲上去,却被迎面劈来的一尾金鳞掴翻在地。他还想去,却有数只脚狠辣地踩上他各处穴道,每一踏都贯注了不善的功元。
“你们,去拿那薛什么的鳞,我们几个,嘿——把你们当年那份一起打到他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