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真实的车祸（1/2）
1月2日清晨，七点半。
没有闹钟，王一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拉开窗帘，外面一片阳光灿烂。
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正在吹头发，就听到手机传来短讯声，只有一行数字，应该是个手机号。王一立刻拿出新手机打过去。
“令月你起这么早呀！”
“喂……喂？”
“什么呀，令月朋友啊？昨天没有问，你怎么称呼？”
“贺……贺兰姗。”小兰握着手机，进退两难，她也没想到这个王一这么快就把电话回过来，自己下意识就接了。眼下令月还没起，自己也不擅长挂电话，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也不管王一在那边兴致勃勃说什么。
“那个，我稍后会申请一个邮箱，密码也会发给你。今后有什么文字和图片需要保留的，你就写成邮件，存到草稿箱里，我们每天会定时检查草稿箱——啊，你也是。我们也会留下一些草稿。”
“用草稿箱交流？至于这么隐秘吗？”
“是令月说的。她说对方能用诸城市的体育馆，说明诸城市的官员也……”
“没那回事！”王一摆着手笑道，“那体育馆空着也是空着，租过来用两个月而已。”
“你怎么知道？”
“我——”王一心道不妙，这个贺兰姗感觉嘴笨笨的，让人不提防，竟然把内幕说出来了，“我猜的。”
“猜的啊……”
“小兰……这么早你在和谁打电话？”“啊，你醒了！”小兰赶紧把电话塞给令月，“我去准备邮箱！”
令月看了一眼手机来电记录，已经是新号码了。
“早！”王一正准备口若悬河，令月没给他机会：“今天要查清楚他们被送去哪里。”
“还真是公事公办啊……”王一大字躺在床上，交替抬起双腿，“不是在体育馆吗？”
“那多半是个幌子。”令月走到窗边，拉开一道缝观察外面，“还有，参加游戏的所有人的情况也要查清楚。我和小兰今天去查龚正。”
“龚正？”
“他是队长，说不定知道些内幕。”
王一戴上耳机，举起手机翻出昨晚得到的资料。
龚正。这个人的秘密就要守不住了吗？
“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去查——”
“你想办法去查那辆中巴车。中午十二点再联系。”
说完，令月就挂了电话，王一还愣着：这也太……浑身是刺了吧。
但是文令月的思路没错。龚正是学生中的队长，他确实对训练营的情况了解更多。但这只是表面上。龚正了解的，更多的是游戏方放出的假消息。
王一从床上坐起来。
自己呢？他们人在何处自己是最清楚的。但是不能说。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那样显得自己很无能。又要让美人佩服，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了！
王一翻身下床，套上衣服就走。
餐桌旁，小兰喝一口牛奶，看一眼令月，再喝一口牛奶。
令月放下手机，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对王一太严厉了！”小兰嘟着嘴，“他是帮手，不是佣人……”
令月有点奇怪得看着小兰，小兰瞬间没了底气：“因为……你早晨的语气就，很僵硬。而且……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你应该听听看的……”
“啊，抱歉，是我的错。”令月低下头，笑了，“昨夜开车到凌晨，早晨起床气有点重了。以后我会注意——”
“不不不，我才是！我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了！”
“其实，我在试探他。”
“试探？”
“我不确定这场游戏是针对我还是陈叔叔的。如果是陈叔叔，我们只要自保就行。如果是针对我，尤其是死神系统的事，那就危险了。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只是一个巧合，但是你看那份名单，都不是省油的灯。”令月不由得皱起眉头，“而这个王一，虽然说什么人类观察游戏，什么透明人设，有几分真几分假根本不能确定。”
“啊，所以你才不和他见面，两边分开调查！”小兰恍然大悟，“你对他这种态度也是在试探他的反应吧！”
“既然明白了，那就把牛奶赶快喝完。事情还有很多，没时间耽误了。”令月重新拿起手机。
小兰捧着牛奶杯坐过来：“你在看什么？”
“在查去龚正家的路线——开车九小时，坐飞机两小时——”
“坐飞机去！”
“两小时飞机，转火车一个半小时，长途五十分钟，然后步行或者搭三轮四十分钟。”
小兰脸上的笑容就像开败了的花：“还是开车……”
“我先去收拾行李。”令月伸了个懒腰，没留意，长长的头发被椅子缝夹住几根，痛得立刻坐下来，气得打了椅子几下。
小兰在一旁偷笑：其实，也是有孩子气的时候啊。
1月2日上午十点半，高速公路紧急停车带。摩托车停在路上，人不在。
昨晚19点半这里发生的车祸王一还记忆犹新。文令月说要查清楚其他人被送去哪里，一方面是想要阻止游戏，解救那些人，另一方面也在试探自己吧。如果调查一无所获，那么这种程度的人怎么配得上令月？可如果一下子就查到了很多信息，那么会不会就是游戏方寻找令月的人？
对方的思路和自己很像，真是忍不住想亲眼见见这位只有18岁的少女。
王一站在一片荒原向四处望，然后拍下了几张照片，存进邮箱里。
高速路两边是大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与高速路有两三米的落差，几百米之外是一片杉树林。昨天车子翻下护栏，落在草地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也在那个时候从对面骑车过来，到这里都可以实话实说。但是接下来该怎么解释？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车祸，车上二十多名乘客连同司机都去了哪里？
王一在一片被压塌了的草地上搜索，泥泞的草地上散落着一些汽车零件，他把这些零件拍下来，按照位置画在纸上，零件呈放射状分布，射线中心就是车子翻滚倒下的位置，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坑。
以坑为圆心向外一圈圈寻找，王一再次有了收获：一只带血的鞋子，一个破旧沾血的背包，还有一条被划破了有血的围巾。
一边拍照，王一一边感叹三哥这人真没的说，做戏也做得这么全，连被害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忽然，王一想到什么，拎着鞋子走到泥泞处，按下一个较为清晰的脚印，脚印指向不远处的树林。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刀具，掰开直尺放在一旁，拍照。
好歹有一个像模像样的证据了。可以告诉令月这枚脚印是在车祸现场发现的最清晰最完整的，方向背对公路，怀疑有问题。
将这些都存进草稿箱之后，王一再次扩大搜寻范围。
按照正常思路，学校老师和其他知道训练营的，都以为这些学生顺利到了营地，开始封闭练习，不准随意打电话联系外界——这也是写在训练营的注意事项里的。
高速上目睹车祸的人也只知道有辆中巴翻车掉下去，高速不是看热闹的地方，交通恢复之后立刻通车，能观察到后续的人也少之又少。
来处理交通意外的警察会发现这是一辆没有乘客的空巴士，现场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些学生呢？按照以往的惯例，上车之后就被迷晕，醒来之后就到了游戏场地。这次是个特例，一部分人正常参加游戏，另外十三人不能让他们发现游戏的存在，于是以车祸为借口送去另一个地方，但是车祸并没有真正发生。
需要有一个车祸的见证者。这个人证明确实存在一场车祸，并且因为这场车祸，有一半的训练营成员失踪。否则别人不清楚，王酌与夕泽一定一眼就能识破！
但是，这个目击车祸的不能是王酌或者夕泽。
想到这里，王一立刻打电话给三哥：“车祸必须存在——哎？”
电话那边，三哥的话让王一吃了一颗定心丸：昨天中巴车上众人被迷晕之后就分成两组送去不同地方，王酌那一组就像王一设想的那样，有一个车祸见证人。虽然中间遇上了一点意外，最初选定的车祸地点只能修改，但是好歹凑齐了十三人，已经躺在盖格乐堡附近的山洞外了。
“意外？”王一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有个学生提前醒了，还看见了我们的人。还有一个，作为车祸见证者也醒了，不过被我们及时发现，没出大事。”三哥又探口气，“为了你，我折腾一整夜没睡好！刚刚才把录音搞好，还没睡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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