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悯规03（1/2）

苏澜走出屏风外，却见云起正抱着薄被，面颊绯红、神色慌张。他三两步走上前，坐在床边，边问道“为何面庞这样红？是发热了么？”边将手掌往云起额上覆去。

云起刚刚一通胡思乱想，还没来得及平静下来又被苏澜逮个正着，刚要争辩几句却被他以掌心探额头温度，一来二去只觉得心跳不已、血气上涌，脸颊愈发烧的厉害，一时间向来能言善辩的云起竟失了言语，望着苏澜不知如何辩解、只一味心潮澎湃。

“好像真的有些发热。”苏澜探完温度说道，“应当是之前着了凉。你稍等，我去备姜汤。”

正说着，苏澜便欲起身，打算要为他备姜汤，云起一时情急坐了起来，拉住了苏澜的衣袖，张口却只能说出不成句的只言片语：“不……不用，不是，我……”

苏澜正要张口询问这是何意，却听到一层传来小厮通报声：“璋纹公子，广陵长闲山庄乔玉凌公子和乔玉容公子求见。”

“请见。”苏澜答道。

见云起颇有些期待着望着三楼的旋梯口，苏澜发现了他的目光，轻轻地说：“我去引他们上来。由实应当只将他们带至一楼了。”

云起点点头，苏澜便离了床边，掀开霜色纱帘下楼去了。

看来被称之为“由实”的小厮果然只将乔玉容、乔玉凌引至一楼。

苏澜下楼之后才传来隐约的寒暄之声，接着便是一阵木梯脚步声，乔玉容、乔玉凌这才跟在苏澜身后上到了三楼。不过，这三楼平时是苏澜的起居之所，想来也的确是不会有客人到访的，由实只将此二人引至一楼琴室、也算可以理解。

云起坐在苏澜床榻上，隔着霜色纱帘隐隐约约的看不太真切。乔玉凌似乎已换了干净衣衫，而一向衣容整洁的乔玉容居然还穿着泥砂衣物，手中提着一食盒。

乔玉凌见苏澜并未引见，也不好直接撩了纱帘、走进放置主人卧榻的内间，只好隔着纱帘问道：“云起，你有没有好一些？”

云起隔着纱帘，虽看不清乔玉凌面色如何，听他语气犹豫试探，料想也是一脸担忧，立即朗声答道：“大石头你可别看不起你大师兄，我可是才斗了玄苍黑龙的人。区区七尺，伤不了我。”

乔玉容听他声音爽朗，想来已无大碍，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还怕你熬不过去呢，听冷倚和说，这太学最厉害也就只罚过三尺，罚的好像叫……叫什么许铭恩。据说是躺了几天，床都下不了。”

乔玉容见他无大碍，将食盒置于侧榻之上，从中端出一碗温着的热姜汤递给苏澜，轻声说道：“送给他服下吧，刚刚又是风又是雨的，我怕是会着凉。”

苏澜默然接了姜汤，掀了纱帘便走了进去。云起坐在床榻上仍朗声招待他二人，说道：“玉容玉凌你们坐啊，随意些，就当自己家。”

乔玉凌闻言，趁着云起在纱帘后看不真切，立即翻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怎么你招呼来招呼去，又不是你家。”

“随意坐吧。”苏澜低声说道。他已走至榻前坐下，轻轻吹了一口热汤，给云起送服。

隔着纱帘，看到苏澜细心吹汤，乔玉凌也随意在侧塌上坐下，拉了拉乔玉容，他却摆手不坐，只说“湿衣乱坐，不甚礼貌”。

待云起将热汤喝完，苏澜才掀了纱帘出来，将空的碗匙还回玉容。玉容接了碗匙，问道：“周季仁先生安排了苏哲言先生探望墨玄德和云起，她现在正在九思楼，需不需要让她也来云宿月一趟？”

“不必。”苏澜答道。

乔玉容自衣袖中摸出一黑龙鳞饰纹的木盒，说道：“这是方才离场前，玄苍给我的，应是治天雷灼伤最为有效。”

乔玉凌点头，说道：“他还说，方才不慎误伤云起，实在对不住。等他好一些，玄苍会亲自登门致歉。”

苏澜闻言一笑，边接了木盒边说道：“我原本过会儿打算托人去求些药膏过来，没想到他居然拦了你们主动给了，看来……之前一番打斗，他应是对云起颇为认可。”

乔玉凌问道：“为何这么说？”

“妖魔鬼怪中以神兽为尊，尤其凤凰、麒麟、龙、狐一类地位尊崇异常，平日里，其余门生对玄苍都是尊敬有加。像云起这样又是乘龙又是在别人脑袋顶大闹的，玄苍料想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还主动给药，应是颇为认可。”苏澜答道。

云起闻言颇觉奇怪，说道：“你说，黑龙受人朝拜，不愿被骑乘，可我和乔玉凌他们到伏魔场的时候，罗菖蒲就站在玄苍头上。”

苏澜轻声说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乔玉凌歪头问道。

“原本……黑龙也是不做式灵的，玄苍和菖蒲，的确也是黑龙族独独一例。而式灵和驭灵者如何自处，即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苏澜答道。

乔玉凌闻言愈发觉得奇怪，追问道：“既然黑龙不做式灵，那为何玄苍又做了菖蒲先生的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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