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木魅02（1/2）

……灵狐？

云起在入梦前，确实看到白光一闪，但那速度太快，并未能看清究竟是何物。而昨日入梦初期，在雾气弥漫之前，远处确有那古琴音色，亦如最后山顶上那道人抚琴之音。

莫非……此次正是这灵狐早有察觉，助那木魅不成，只得留下梦境标记，助了我与苏澜一把……

苏澜注意到云起神色严肃，便低声问道：“你可认得这灵狐？”

“并不认得。”云起道。虽这武陵桃源一直有这灵狐传言，不过若细细问起讨论这灵狐之说之人，却又均未曾亲眼见过。况且云起自幼在此长大，山精鬼怪见了不少、但若说起灵狐，的的确确是未曾见过。

“你和这个……呃……这个……”云起想问这人脸飘带，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奇螺目。”苏澜读出了他的意思，提示道。

“哦对，这奇螺目，究竟是何关系？”

未及木魅作答，苏澜轻声道：“共灵。”

“共灵？”

苏澜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共灵，便是将其灵魄强行剖开，植入其它灵魄，迫使二者合为一体，相连相生。”

“也就是说，这木魅，同这奇螺目，其实本不是一体，而是被人刻意放在一起的？”

苏澜点头。

云起问道：“那这幕后之人为何要将这木魅与这奇螺目共灵？”

苏澜沉吟片刻，方道：“此行为目的有二。”

“何解？”

“此目的其一，便如此前我们所分析，连接木魅是为了让破梦入幻境之人，误以为仍在梦境，破梦自损。”

云起点头。

“这其二，便是为了造这诅咒幻境。”苏澜继续说道：“这奇螺目是炼魔可得。需将无辜之人于清醒状态下虐杀，累其怨气，破其灵魄，散其魂魄，使其因怨成魔。此魔怨气甚重，且人次越多、魔力越强，许多驭灵者会炼此物以造诅咒幻境，大行巫蛊之事。”

……清醒状态下……虐杀。

云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此前梦境中所见的树干上的苍白人脸，居然都是被生生虐杀！

“……等等，你方才说，此物是刻意炼化所得？”云起回想苏澜刚刚所说，突然问道。

苏澜半晌不愿回答，许久，才应允道：“是。”

“所以这驭灵之术，确有‘炼魔’一说？”

“………………是。”

云起对驭灵之术的好奇兴奋被这句话浇灭了大半。

虽灵囊蠢笨了些、御剑也不如驾鹤帅、也没法和什么真身沟通，但至少从未出过这活人塑妖炼魔之邪术。云起似乎有些理解为何，此前乔玉凌说，这驭灵之术不为世人所接纳了。

只听苏澜沉默了一阵，低低说道：“人有魂魄、也有灵魄，魂魄离体即怨、破其灵魄即魔……若单只是破其灵魄，此时尚还有救。但若三魂尽数失去，便是无爱无恨、无畏无惧的邪怨狂魔……至此，便再无转圜之地了。”

云起此前从未听过此以人炼魔之事，十分惊讶，问道：“可这世上妖魔鬼怪无数，何须额外炼魔？”

苏澜道：“这世上万物，俱老而精。万年以来，汲天地灵气而成气候的，实则不多。这其中，多半还是只修得些微灵力的，上大乘者更是寥寥无几。而且，自然形成的精怪各有脾气、不易控制，难以收服……”

云起这才明白过来……这驭灵者所谓“式灵”，竟正是这世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物！

“意思是，因为自然形成的精怪实际不多，且不一

定强、难以控制，你们便都拿了活人去炼魔去了？”云起冷冷道，言语中毫不掩饰厌恶。

苏澜见状居然有些慌乱，忙说：“云公子，你别误会。这炼魔之术在驭灵者之间也属禁术，且已失传多年。并不是你所想那样。”

“既已失传，那为何又有这奇螺目？”

苏澜缓缓地摇了摇头。

云起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人久久均未言语。

末了，云起开口道：“那现在这奇螺目和木魅，你打算怎么办？”

苏澜的情绪有些低沉，低声道：“奇螺目，怨念深重，我会将其度化，炼化者得以反噬，料想近期也不会再多作恶。木魅，为他人所蛊，非本人愿望，我想将其净化后放归。”

“放归？”云起闻言睁大了眼睛。武陵桃源所习教义当中，无论何等精怪、无论是沾染邪祟还是囿于心魔作祟，收服之后一律需安魂度化，换句话说也就是，散去修为、重入轮回。这安魂度化法术众多，但独独并未有“放归”这条。

苏澜并不惊讶，想是已从昨日古籍中获知武陵桃源安魂度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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