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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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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而至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呆滞地看着奚峥好一会,才忙扶住他问道:“你……你怎么了?”纵然前一刻我俩还在恶言恶语,眼下这般情形却也不能放着不管。

可是奚峥根本回答不了我,他呕的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吐的只剩下酸水,才挣扎着抓住我的胳膊,抬起头来艰难道:“去、去叫人来!”

我这才想起唤人进来,之前服侍的宫人因为怕被奚峥的怒火殃及而躲了出去,这时见到他的模样,各个惊惧不已。有几个反应快的慌忙跑到殿外,找医官的找医官,喊人的喊人,可等穆鸾台和太医署的人赶到的时候,奚峥已经神志不清,他粗浅不一地急促喘气,陷入了昏迷。

这时候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奚峥绝不会是什么急病突发,穆鸾台把我和光极殿里的宫人一起请出了内室,然后他反手关上屋门,将奚峥和医官留在了里面。

“昭仪,臣斗胆请殿里人都在这待命,事情查清之前,谁也不准离开。”在外间,他对我还很客气,可眼中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素来带着三分笑颜的脸冷下来,竟透着几分肃杀之意。我被盯的有些发怵,但自问问心无愧,因此没有异议。这之后穆鸾台问我奚峥进殿后接触过什么,我也一一回答,奚峥原就没待多久,他碰过的只有坐席、床榻、我以及……我视线落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碗碎片上,告诉穆鸾台,奚峥喝过一杯茶。

这个答案自然让穆鸾台第一个怀疑起茶来,他立刻让人把所有茶饼都送到了太医署查验。我在一旁目睹全程,却不愿相信他的判断。这些茶叶是于氏送给我的,如果真有问题,就是冲着我来的,这让我如何能冷静。

可事实偏偏朝着我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医官很快验出了茶饼中含有毒物,但因为茶饼出自于氏之手,嫌疑的对象便也包括了西柏堂。穆鸾台让手下将我们看守起来,自己又带人去了于氏那里,他能在于氏那查到什么还不得而知,可已知的是,我们已被安上了毒害皇帝的嫌疑。看着被封闭的殿门,银叶等不少宫人都吓的六神无主,若是奚峥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与我们无关,也保不准这满殿上下全要担个失职的罪名人头落地。

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人能料到案情会突破的那样快。

于氏竟自己承认了,明知承认便是死罪,她却在知道奚峥中毒之后,没等穆鸾台审问就对自己下毒之事供认不讳,不仅如此,关于所用何毒、有何中毒反应,于氏也知无不言。原来她用的毒就来自她阁内一种不起眼的花朵,那些粉红色的花束我也曾数次在她那见过,却不知它从叶子到枝干、花朵、果实都含有剧毒。这花叫做柳叶桃,十分平常,据于氏所述,她幼年时父亲患有胸痹之症,因无富裕钱财钱调理,赤脚医生便教他饮用这种花的叶子所压榨的汁液,她这才知道柳叶桃的汁液能强人心脉,可一旦过量,便会使人呕吐昏厥,心脉绞痛而亡。因这是民间偏方,专给达官贵人们治病的宫中医官不大熟悉,于氏便将提取的汁液与茶叶重新烘焙,使得茶叶带毒,只要冲泡,毒素就会散布于茶水之中。

饶是穆鸾台,也对于氏这么快速的坦白始料未及,医官们知道了中毒始末后,便按治疗心疾的法子全力施救。到了第二日清晨,奚峥终于脱离了危险,那花的毒性似乎会随着时间减弱,再辅以针灸和汤药,那天晚上,奚峥已苏醒了过来。至此,穆鸾台撤了光极殿的禁锢,宫中也才知晓这短短两日竟出了这样差点变天的大事,但更令他们诧异的是,下毒的居然还是于氏——一个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女人。

需知后宫从来不缺外表真诚但内心歹毒的女人,可于氏从未被怀疑过,她无人问津的在角落里待了十几年,也被冷落了十几年,一个人就算有再大的耐性,又怎么能伪装如此漫长的时间?所以人们对于氏要下毒害我,继而又间接害了奚峥,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想不通于氏为什么要毒死我:是因为嫉妒我受宠?可就算我死了,奚峥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那么是为了让奚沐登上皇位?可祀儿已死,我与她也没有冲突。我可以理解卢双妙想我死,保夫人想我死,甚至郁久闾氏若是与我利益相反,也有可能要我死,唯独不能理解,于氏与我有何解不开的仇怨?

为了求个答案,我请郁久闾氏帮我安排了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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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十分平静地坐在屋内的矮榻上,见到我和郁久闾氏,她依然向我二人行礼,仿佛此地还是她那简朴雅致的西柏堂。可这个时候,她已被囚于掖庭宫里静待裁决,因此这样的平静看在我的眼里,不仅不觉的安详,反而觉的这样的于氏陌生的可怕。

我默默无言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当然是来问她为什么要毒害我的,可一想到相处了五年的人要害我,我却一无所觉,这令我难堪到没法开口。

“昭仪此来,是有话要问妾吧。”倒是于氏先打破了沉默,“您一定是想问,妾为什么要对你下毒吧?”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就听于氏淡淡道:“我杀昭仪,是因为昭仪总让陛下伤心,如今两国战事已起,您迟早要伤陛下更深。”

“……就、就因为这个?”我想过很多理由,可这个答案仍然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目瞪口呆道:“那你为什么还劝我跟奚峥和好?难道这五年来你对我的劝说和关心都是假的?你……你其实一直痛恨我?”

自从证实了是于氏下毒后,我一直心情沉重,但与其说是因为被信任的于氏背叛,不如说是她对我的深恶痛绝更让我难过——莫非我真是这么糟糕?连于氏这样的人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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