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丛（1/2）
下午易波到孟婆汤酒吧，苏六顺把他带到后台的一个小房间，介绍他给王青青，“这个就是管签到的人。”
王青青长着尺寸标准的国字脸，看上去一脸刚正不阿，他伸出手说：“鄙人王青青，清新明媚的……呸，青春的青。”
易波和他握了手，“你好，我叫易波。”
苏六顺说：“这是我新请来的陪酒师，他晚上有别的工作，所以下午过来上班，你注意一下。”
“知道了，苏总。”
苏六顺带说要带他熟悉酒吧环境，易波打趣道：“省省吧，你这儿我都不知道来多少回了。”
“得了吧，你知道这儿有二楼吗？”苏六顺一脸深不可测的说。
易波摇摇头，“这我还真没注意过。”
“这个楼梯太偏了，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楼上全是VIP包厢。”苏六顺在前面领路。
“你一个只管蹦迪的正规场所，弄那么多包厢干什么？”
苏六顺带着他穿过嗨得群魔乱舞的人群，推开拐角处的一扇门，带他进了楼梯间说：“有时候一帮人全喝醉了，实在弄不走，只能让他们住包间，还有的是KTV，有些人来是特意见哪个喜欢的陪酒师，只要开价高就可以上来，在包间里安安静静地聊天，或者一起唱歌。”
出了楼梯口，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会有种地板还在震动的错觉，面前只有一条走廊，两边是都是房间。
易波随便开了两个房间，夸赞道：“看得出来装修下了功夫，很漂亮。”
苏六顺一甩头发说：“那必须的，关于外貌这方面我有重度强迫症。”
“你这里面没有监控吗，你就不怕别人在包间里干什么？”易波问。
苏六顺一挥手，自信道：“不会的，开包间是要签合同的，除了那种死醉的，就算睡里面也干不出什么，再说了，在人家房间里面装监控有点不太厚道。”
“也对。”
“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我可就带你去签合同了。”
“没问题，我签了直接上班？”
“看你，你签到天数满一个月了我就给你结工资，毕竟干这个的很多是兼职，不能保证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我还是很人性化的。”苏六顺说着说着又自豪上了。
易波最喜欢苏六顺的就是率真这一点，现在愿意放开自己情感的人不多了，这样真性情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易波和苏六顺签好合同后，苏六顺拿了个陪酒师的胸牌给他，易波带上后就扎到张牙舞爪的人群中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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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朗中午煮了一锅米饭，用冰箱里仅剩的一根黄瓜做了一盘拍黄瓜。他给易波打电话，想问问他晚上几点回来，结果都没人接，于是就先吃完然后读书睡觉了。
易波刚工作第一天，就被一群叫晶晶圆圆瑶瑶的妖魔鬼怪环绕，幸亏他酒量好，才没被这群白骨精拖进洞里宰了。
张大理见易波来了，立刻迎上去，抽了抽鼻子说：“波哥，你身上好大的酒味。”
易波抬起胳膊闻了闻说：“很大吗？”
“是啊，你这是从什么烟花之地来的？”
易波退后一大步，问：“现在还闻得到吗？”
张大理又嗅了嗅说：“现在还好。”
“那就行，我在讲台上讲课不下来就行了。”易波说。
张大理跟在易波身后问：“波哥，你喝了那么多酒还能清醒地讲课吗？”
易波没忍住打击他的冲动，“就你们学的这些幼儿园东西，我闭着眼讲都行。”
张大理自动屏蔽掉这句话，又问：“田朗怎么样了？”
喝酒喝得易波口干舌燥，他拿出那个惨不忍睹的保温杯喝了口水，说：“在我家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倍儿棒。”
“他真的就住你家了？”张大理惊讶道，随后又叹了口气，“也对，田朗这孩子是有点可惜了，现在腿瘸了也没个依靠，如果你能帮助他那是最好不过的。”
“滚一边玩去。”易波懒得和他废话。
上完课后，刚走出教室，易波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季小月打来的。
刚接通季小月就问：“你还记得胜国昨天送我的那件衣服放哪了吗？妈找不到了。”
“什么？”易波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小月好像要急哭了似的，声音微微发抖，“那件毛衣，他昨天才给我的，你帮妈想想，想想……”
“妈，现在是夏天，爸怎么会送你毛衣呢？你记错了吧？”易波哄道。
“没有！昨天他送我的，还说我穿特别好看，就是昨天。”季小月急了。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她在翻抽屉。
易波边骑车往季小月那边赶去边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是早上送的还是晚上送的，会不会是你做梦梦到的？”
季小月沉默了，开始努力回忆“送礼物”的时间地点。
易波带着呼啸的风说：“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等易波到时，厨房已经被翻得遍地杂物，抽屉也全都被打翻在地。
季小月坐在地上，背对着易波，瘦弱的肩膀无声地颤抖。
易波走过去跪在她面前，把季小月揽到怀里，手指温柔的慢慢拍着她的背，仰起头逼回要脱眶的眼泪，柔声道：“以后再想爸爸就打电话给我，我过来陪你，好不好妈？”
季小月本来情绪已经稍微缓和了，闻言眼泪又决堤似的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她靠在易波怀里小声地呜咽。
易波就这么一直跪在地上抱着她，等她终于平复了心情才试探道：“妈，你晚上和我回去吧，那样就不会想爸爸了。”
季小月抽噎着摇了摇头。
易波又耐心地问：“那我留下来陪你呢？”
“不行，这里不好。”季小月两眼通红地望着易波说。
“不好你还……算了，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好不好？”
季小月开始自顾自地收拾地面，没有再理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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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波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的若无其事。
他回家路上在超市买了两斤蹄髈，到家后眼睛都没往别处多瞄一眼，二话不说就钻进浴室洗澡刷牙。
等他洗完澡一开门，就看见田朗摆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靠在门口，易波擦着头发上的水说：“你就不能让我的小心脏安稳跳一天。”
田朗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肩，靠着他缓慢地移动，“第一天工作怎么样？”
易波握住他的手臂，给他一个支撑点，“还行，工资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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