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2/2)
听完李宴阳没有别的反应,拽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沉默了一会才道:“伽来吙多谋善虑,不是你我能够应付的,所以你要听我
的。”
林悦方才思路岔了,这会又记起李宴阳说青州军给赤羽军开路的话,他素来心大,不是个爱多想的人,大多数时候话听过就忘。此刻却无端生出了些委屈,在武川遭受冷遇和中伤的记忆过堂风似的吹得他心里发凉。
凭什么?你也看不起皇城出来的少爷兵?我用得着你来保全?
林悦觉得多说也无益,没力气再去辩驳什么,吸了吸鼻子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听。”他将神臂弓往背上一挂,一字一句道:“赤羽军和青州军同进退。”说完便一夹马腹,走了。
李宴阳觉得他情绪不太对,未及细想缘由,就听前方一阵兵器交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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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悦!”李宴阳赶过来正看见敌方抡着重戟的战将当空一劈,林悦的佩剑在头顶一拦,叮地一声眨眼就断了。
一小波柔然军和断后的青州军混战在一起,周遭是兵刃乱马,李宴阳一时间冲不过去。
林悦身下的战马被这猛力一压,两只前腿重重往地上一砸,背上的林悦被甩出三步远,险险避过了这一击。
佩剑没了,贴身近战神臂弓不顶用。林悦顺势在地上翻了个身,探手抽出匕首。
他背靠着一棵树,腿又开始隐隐有了要抽筋的趋势。
林悦往大腿上捏了一把,举着匕首横在身前。
柔然战将驱着马不紧不慢地逼近,好似在等着欣赏他濒死的恐惧。
然而林悦眼神始终平静,盛着几不可见的一点水光,他没心思再委屈——虎狼已经逼到近前。
柔然战将朝他喊了一句柔然话,重戟直直指着林悦。
林悦掏了掏耳朵,“你嚷的什么玩意儿。伽来吙没教过你到了北疆得说大衍话吗!”话音刚落,林悦整个人如风中落雁原地一闪,眨眼间就欺身到了柔然战将跟前。
他一矮身,挤进战马两只前腿之间,一扬手将匕首直直插|进战马脖颈,温热的血水瞬间喷涌如注,淋透了他半张脸。
林悦抬手胡乱一抹,紧接着眼疾手快在皮肉最薄的腹部又拉了一道口子。
失血过多的战马左右晃了晃,竟然没有倒下。
那柔然战将被他极快的身手震得傻了,早听说大衍军中有一人上战场重来不穿重甲。他只当是哪个狂妄自傲的蠢货博眼球来了。不料这人今日撞到他手里,不过三招就将人挑下了马,他更加不把这人放在眼里,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透着股轻蔑。
这才不过半刻就狠狠打了脸,他甚至都没看清地方是怎么到跟前的。
柔然战将惊怒交加,抡起重戟就要劈。
林悦晃身一闪,飞身猛地一脚踢在马脑袋上,那马终于支撑不住哀嚎着倒了。
摔地之后柔然战将才意识到自己战马被这人宰了,战马对柔然骑兵的意义非同寻常,他此刻几乎是愣怔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满脸是血的林悦。
林悦一脚踢开地上的重戟,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匕首在手里转了个花式,下一刻就贴上那柔然战将的脸,“你方才朝我喊的什么?”
柔然战将吞了吞口水,他败得仓惶又糊涂,脑子一片木然。
“嗯?”林悦拿刀身拍了拍他的脸,“听不懂大衍话?”
柔然战将喘着粗气,惊惧地看着眼前几乎看不清五官的人,恍如索命阎罗,胡乱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林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问什么答什么,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