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1/2)
李宴阳定定地看着夜色中箭来的方向,头也未回,只轻轻抬了抬手,将嵌入树干的箭头拔出拎在手里,拇指往下一压,啪嗒一声箭羽就断成了两截。
李宴阳恶狠狠地折了箭,面无表情地朝空无一物的前方沉声斥了一句:“你爪子欠是不是。”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枝无风而动,窸窸窣窣地一阵吵,半天才从树后面冒出半个身子。
林悦双手抱着树干,眉毛鼻子皱成一团,佝着身子哼哼唧唧地叫唤:“快快快拉我一把,腿抽筋了。”
周一辛:“”
林悦疼得长一声短一声地惨叫,嗓子还直抖,在四下无声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渗人,活像撞了鬼。
李宴阳往自己脑门上给了一折扇,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当没见过这货。
周一辛让他几嗓子给叫得牙齿打颤,忙不迭跑过去扶住他,边给他捶腿边乐:“业精于勤荒于嬉阿将军,您看您天天不是喂狮子就是遛马,现在拉个弓都能腿抽筋。”
林悦忍疼的空隙还不忘嘴硬,“换你在树上挂半天试试。”
“您是闲出屁来了,没事儿往树上挂。”周一辛说着探头往林子里看:“大帅呢?”
一提到喻旻林悦就没好气地蹬蹬腿,瞪眼道:“咋了,我来不行非得大帅来?”
周一辛一脸讨好地摆手。
李宴阳走过来听见这句,眉头抖了抖,没有说话。
林悦掸了掸身上的土,这才开始说正事,“我跟着你们半天了,怎么一直在跑?”
李宴阳说:“你没发现柔然人?”
林悦一脸茫然地摇头。
“遭了。”李宴阳周身一凉,来不及再多说,立刻唤来副将:“命青州军全体朝北边密林里退!”
林悦拎着神臂弓急急跟上李宴阳,被这变故弄得摸不清形势,“不是刚从北边撤出来么,现在怎么又要回去?”
李宴阳未细说,只问他:“赤羽军在哪?”
林悦说“在我后边不足一里。”
“这林子里全是柔然人,你过来的时候一个也没遇见,不奇怪么?”李宴阳翻身上马,月亮已经划向天际另一端,林子里树影重重,蕴着一丝肃穆的凝重之气。
林悦给不远处的赤羽军斥候打了个暗哨,转头说:“柔然人故意避开我们,是想请君入瓮。”
“十有八|九”李宴阳将折扇插回战靴里,手扶上身侧的佩剑,偏头看了一眼擎着神臂弓的林悦,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你看着我做什么?”林悦觉察出这道不寻常的视线。
“一会要是正面遇上遇上柔然军,”他没把伽来吙的名字说出口,“青州军会给你们开路,你带着赤羽军一直往北,在密林尽头有一条往南折回的小路,不太好走,但是赤羽军的马都是好马”
“什么叫青州军给我们开路?”林悦莫名其妙道:“正面遇上又怎么样,想瓮中捉鳖也要有这个本事,就算是伽来吙亲临——”
话在喉头突然就停住了,他突然明白为何李宴阳今晚话这么少。林悦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不是吧,这么背。”
李宴阳轻轻点了点头,“我以为来的会是大帅。”
林悦认命了,人走背运的时候哪条路都走不通,他现在连救兵都搬不来。
他叹了口气,说“阿旻几个时辰前回武川了,这会估计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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