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超市离季夏家并不远，之前也和谷子春逛了许多次。不过大多是速战速决式的战斗，搬完自己要的东西就走。上一次像这样合着身边人的脚步慢慢逛，大概也是六年前了。季夏跟在仔细挑选食材的周亦一身边，不由得开始走神。

周亦一完全没变啊。以前也是这样，周末约在他租的公寓看电影，两个人总会逛一圈超市准备口粮。季夏习惯毛毛躁躁地拿了零食就走，可周亦一不，就算是包饼干他也要观察一下生产日期。以至于逛超市跟战斗一样的季夏被他活生生拴在身边，慢慢地逛。

周亦一做事一向认真，挑选食材也是心无旁骛。于是季夏小小地放纵了一把，歪着头偷偷瞄他。

周亦一喜欢的人运气真好。

这个时间段超市的人不多，大多是落单的年轻人，周末嘛，估计是昨夜快乐到凌晨然后被饿醒出来觅食，而他们所在的生鲜区人就更少了。

周亦一选好了鱼，细致装袋。他其实感觉到了季夏时不时的目光，许是好奇他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吧。他轻笑，高中之前他的确是不会的，但后来见过一次季夏因为吃了外卖的糖醋鱼而胃疼到蜷在座位上说不出话后，他便开始学了。他学东西总是非常快，好像什么对他来说都很简单，只有这个实在为难了他点。最开始厨房的惨样自不必说，到后来总算学到自己满意，就发生了那件事，致使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再不敢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去靠近。之后，他出国，只身一人前往奥地利，从此断了和季夏的联系。

学校食堂令人不敢恭维，这项技能多少也发挥了点用处。唯一的遗憾，是他最想让他尝尝的那个人，从没吃过。

所以，现在这样多好。和高中一样，还能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超市，顺便像小孩子似的讨论哪种零食好吃。朋友真是最好的借口，让他虽然卑劣却心安理得，又甘之如饴。他所求不多，也不敢求什么，季夏是他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干净到只会让他更觉得自己肮脏。

露出笑意，完美地做好了他最擅长的——掩饰。

“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今天我心情好，”周亦一扬了扬手中袋子，笑意更甚，“可以破例点次菜。”

季夏被突然转身的人吓了一跳，猛地倒退一步。见对方并不像发现自己偷窥的样子，才松口气。快步向前指着蔬菜的方向，企图掩饰自己被吓到的举动。“酸辣土豆丝吧！酸辣土豆丝好不好？干锅花菜也想吃啊。”

周亦一顺着季夏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将鱼放进购物车，笑道，“行呀，不过……”他故作高深了会，才在季夏的注视中说出下一句，“酸辣土豆丝不放辣，你不介意吧？”

这绝对不是上午才被自己夸过温柔的周亦一吧！这人谁？

季夏死死盯着周亦一，想从他身上找出个破绽来，好证明他不是自己温柔可亲的暗恋对象。可惜眼睛酸涩了也找不出什么不对来，再加上吃人嘴短，做饭的也不是自己。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加一点点辣椒可以吗？只加一点点”

笑得柔和，周亦一在季夏期待的眼神里回了“好”。

接着季夏如愿以偿地看到周亦一往购物车里放了辣椒。

等他们终于将要用的食材买完回到公寓，已经将近十二点。周亦一忙拿了东西进厨房，看着里面一尘不染的厨具无奈一笑，房子主人估计从买来就没有碰过它们，一丝油烟也不沾，和新的别无二致。

他简单收拾了下，才冲着在厨房门口徘徊想进却又不进来的季夏招手，“本来你等着就好，但今天实在有些迟，你的胃饿着不好。”他把花菜和土豆递给季夏，“我去处理鱼，这两个就拜托你洗一下了。”

然后他似乎不放心，又接着问了句：“能行吧？”

“当然！”季夏十分不满周亦一的怀疑，拍着胸脯保证下来，“洗个菜有什么难的。”

花菜和土豆显然只要洗干净就好了，没在怕的。还能在周亦一面前搏个面子，完美。季夏在心底打好小算盘，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拿了菜占走一个洗水池，捋起袖子来还像模像样的。

洗菜时也是万分投入，土豆洗的一干二净，外表皮的土被彻底清除；花菜也是漂亮的完整。季夏都想夸夸自己，太能干了！于是他满意地端着菜盆递给周亦一，脸上‘快夸我！’几个字就差实质化。

周亦一手里的鱼已经差不多，他正把它放到盘子里，看到季夏拿来的“成果”，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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