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蒋遥想哭又想笑，他颤抖着双手想去摸一摸纪阳的脸，然而替子和回溯的反噬同时作用在身上，他不得不先捂着嘴咳出几口鲜血，觉得脏了又去摸帕子。

系统哪里见过他这么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样子，略略有些心疼道：你别急，别急……

蒋遥胡乱在衣袍上揩去血污，再度颤抖着伸出手去。纪阳沉浸在回溯里，理应已经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蒋遥不知纪阳对自己满腔情愫，难得的单独相处自是不想在昏沉中度过，因此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抵抗着睡意，此时双目要闭未闭，露出些许惹人怜爱的无辜迷茫来。

而蒋遥之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若不是硬提着一口气，就连这回溯之法也是勉勉强强借着地利之便才完成的。

蒋遥看着纪阳白净的脸庞，和自己尚沾着血渍的指甲缝，缓缓收回了手。

他抹去眼泪对系统道：既然找回了怜儿，也不急着这一刻。

系统总算放下了心，他看着蒋遥露出个暖暖的笑容，因为真正的欣喜褪去了平日的面具，从地狱里被邢怜月三个字唤回到人间的柔和脸庞，也衷心希望起纪阳可千万得是邢怜月。

回溯之法尚在继续，既然得到了新的线索又认回了弟弟，蒋遥思虑要弄清楚这天师的来龙去脉也不急于一时，想将纪阳从回溯里捞出之时，就听到回溯里的邢怜月掷了茶壶对着那天师忿忿道，“……一派胡言，我兄长素来……尔等欺世盗名之徒，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蒋遥一愣，想去看清那天师面容仪表，却总是隔着一层雾般隐隐绰绰看不清晰，就连那人的声音亦是听不真切。他皱了皱眉，正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时，纪阳的回忆竟然戛然而止。更离奇的是，无论蒋遥如何尝试，方才那一段短短的记忆就如同镜花水月的梦境一般，无法再窥视第二遍。

火堆已熄灭，没了这点辅助手段，蒋遥也撑不住了，只让纪阳安静地睡在一边，呼吸均匀，身上盖上自己的袍子。

系统惊疑不定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段记忆真是属于纪阳的，为什么不可以看第二次？这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这些……他意有所指地暗示那些被蒋遥设法的残魂。……是这些人故意误导你的。

蒋遥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温柔又疏离，唯有如玉脸庞上，眼角至嘴角的一点残留红色如同泣血璋示着他方才的心情。

他看着纪阳的睡颜，和记忆里的邢怜月一样，他睡得熟了，甚至从长袍里伸出右手，做出一个抓的动作，嘴里嘟哝几声，蒋遥听不真切，只是这小动作，这神态无一不是他思念了近十年的样子。

他想着方才的回溯，那是纪阳在他的引导下做的一个过去的梦，可是这又岂不是也是他的梦，一个他赶得及回村里，救出小怜月的梦。

蒋遥想到这里，低低地笑了起来，用他没洗干净的手去摸了摸纪阳光滑的脸颊。得到后者如同小动物般的蹭蹭，以及又往前伸了伸，想抓住什么的手。

蒋遥如他所愿，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纪阳小指在蒋遥的手心里轻轻摩挲了下，仿佛确认了是熟悉的纹路和温度，再无名指、中指、最终整只右手握住了蒋遥的右手。

“那么像，但是为什么……不是呢……”

系统一愣。

蒋遥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猜，他应该是只拥有怜儿的一缕残魂。”

一缕残魂就能那么像？系统狐疑道。他自是不希望蒋遥因为找回弟弟就放弃大计，但是也做不到冷硬心肠对蒋遥的痛苦无动于衷。

蒋遥摇了摇头道：我亦不能确定，不过这么一来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小藕人那么亲近他，为什么他的骨相和怜儿没有相似之处。

系统想了想道：若是无法从纪阳这里得知真相，那只有找他的父……父母？

蒋遥将纪阳身上的袍子往上拉了些，尽量不惊动他的抽身离开道：纪垚的生辰将至，我已邀请了他父母来青云山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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