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傻子多（2/2）

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这场景也太像昨天了吧？还是说，这位难道也是一个灾难体质？

……

“两败俱伤啊。”心操人使和久见秋生坐在广场不喷水的喷泉池边上——那里有树荫。这个好像熬夜熬了很久的阴郁青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

今天叶隐透没有出来，她又被锁在了家中。一个傻子放出来，很危险的。不管是对于他们自己，还是对于他人。家在哪里？心操人使不说。他只是笑着感慨道：“这个城市好多傻子啊。”

这句话不知道是否一语双关，久见秋生看着脚上的白板鞋，含含混混地“嗯”了一声。

说起来这双鞋子是心操人使给他的来着。

心操人使在昨天晚上拿到了档案袋里久见秋生薄薄的信息。

他在随口说谎不打草稿地诬陷久见秋生敲诈勒索他们兄妹俩，把久见秋生送进警察局接受了一番批评教育——谁叫就他身上连个伤都没有，心操人使和叶隐透却被打得吐血的吐血，胃疼的胃疼呢？

“心操君是我见过最不讲理的人。”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况且久见秋生并不是个泥人。但是他想到心操人使那个同母异父的傻子妹妹，想到他昨天因为叶隐透被他打了而又气又急，不知为何也就生不起气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心操人使选择犯罪，但是他觉得一个人的“善”是遮掩不住的。世界上人们总是会选择偶尔善良一下，大概就是被身体内部零零散散的善意驱动着去做的吧……心操人使到底也没有很坏。

“……呵。”心操人使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摸出一根抽了一半的“幽兰”牌香烟。在他面前正好挂着“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牌子。这个烟屁股是他在警察局门口那个空基座上面等久见秋生时拾到的，他的原主人只抽了一半，剩下一半便宜了心操人使了。

“其实我和你说，这世道没有让人讲理的地方。”他给烟点上火，猛吸一大口，开始呛咳。

“我这是第一次抽烟。”他拧着脖子，皱起眼皮和嘴唇，狠狠地把烟雾吸进肺里，然后再狠狠地吐出来，在空气里如云缭绕。“幽兰”这个牌子是标准的女士香烟，但是饶是这样心操人使的眼泪鼻涕还是伴随着剧烈地咳嗽声落魄可笑地往外淌，不知道的还以为久见秋生对他做了什么。

久见秋生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抽二手烟对身体不好”——这还是很久……真的是很久以前，他还是一个会嗝屁的虚弱废宅时，电视上面的宣传。

难道我也找一个烟屁股抽？那样我就是吸的一手烟气了。（这种处理方式真的可以吗？？？似乎有哪里不对）

心操人使看着他盯着自己手里的烟看，忽然笑了。

“给你。”他最后吸了一大口，把烟从嘴里抽出来，递到久见秋生面前：“试一下？”

“不试。”久见秋生摇了摇头：“有害健康。”都烧到过滤嘴了才给人，真大气，真慷慨，不如叫我吸空气。

“嚯。”心操人使安利失败，倒也知道自己都抽到了烧过滤嘴的地步，久见秋生不接也是情理之中，于是抽着嘴唇笑了笑，把烟头往脚下水泥地上一按，随后用脚踩碎。

他还咳嗽着，却笑，问久见秋生道：“不信吧？我之前是警校的。”

这倒是令人惊奇。

久见秋生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心操人使又笑了：“看不出来就对了。”他坐在那里看着广场上玩闹的小孩子出神：“我一辈子都不想和这个职业扯上关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心里疼。”

“我受不了那个折磨。”他垂下了眸子……“我发现当一个坏人，是真的好。”

“……嗯？”

“当了个坏人后，你只负责伤害别人，只负责让别人痛苦，你看，又自私，又幸福。”

“……”

“感觉我很过分？”

“……”

“小心点儿。”

心操人使笑了。他擦干净脸上由于吸烟呛咳出的眼泪和鼻涕：“你有什么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用我提醒你吧？”

久见秋生那一瞬间下意识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但是却又缓缓松下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心操人使动了动嘴唇：“我的实战很垃圾，（战术停顿）但是比起路人要好太多太多了。”他这样说，但是久见秋生知道他其实在说什么。

你那个恐怖的回复速度……我忍你很久了！还想和人好好打架吗你这个人？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想问为什么心操人使不告诉别人，又问不出来。

心操人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说。

他应该说的。

误打误撞找上久见秋生？不是的。

这个在上会上的存在感近乎于没有的少年，就算是洗脱了校园枪击案的嫌疑，也属于可疑人物。

那么就去试一试他，顺便作为心操人使黑色档案里的第一笔——当然，这一笔由现在看来，挺失败的也就是了。

震惊！凶狠歹徒劫持瘦弱未成年人反被当街暴打，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心操人使在久见秋生在局子里坐着，挨着满头“不能滥用暴力”地说教之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托着下巴写着报告。

……

“体术强，以单体爆发力强为特色，实战经验不明。”

“性格……和善。”

沁，这个性格和善的人一胳膊肘卸了他的下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