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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差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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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箭头之后高烧不退,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一个小队的近卫,都恨不得当场自裁谢罪。可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我们死不足惜却不能生死未卜的陛下继续困在这里。所有人都没日没夜地寻找出口,天无绝人之路居然真让我们找到了。所以都说大成的气运是系在陛**上的,我们找到出路的时候陛下也醒了,他赦免了我们近卫的死罪,反而自责为自己的过失。”

“陛下昏睡了多久?”

“两天,整整两天。醒来以后就下令立刻行军,他不能上马,甚至根本不能动弹,一动伤口就要裂,血流得止也止不住。我们只用藤条绑了一个架子,是抬着陛下出去的。”

古辞明明记得半个月后有军报传到他手上说,李行的军队在秦岭和郑国的驻扎军起了一次正面冲突,李行当时亲手砍下了驻军将领的头颅。

那样严重的伤口,半个月而已就能恢复到行动自如甚至上阵杀敌还一往无前的地步?又不是超级赛亚人开什么玩笑。

难道是用了金鱼符的祝力来疗伤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古辞皱眉回想着。

这些问题不亲口问李行便永远无法知道,可他并不想再见那个人。

“行军打仗都是九死一生的。”吴老大叹到,“后来南北一统了,我们和清家军合到了一起成了无俦军,也就是那时候,辗转收到了淮水这边来的信。”

“我这些兄弟都是大字一箩筐哪里回写信这种事儿,我请同营里念过书的战友给我念了一遍,原来是她写来的。”

“嫂子为了写那信可辗转打听了好多地方,千方百计才将信寄了出去。”吴家兄弟里又有人开了口。

吴老大怅然地垂下头:“信到我手上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这么多年了我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等我,好好的年轻姑娘那么多年的时间啊。”

“她在信上说再等我半年,半年以后我要是不回来她就当我死了,随便找个人嫁了。”他笑了笑,“糙老爷们儿还求些什么啊,南北也安定了,守军里不缺我一个,就赶紧回来了。”

他还说了很多,算是一个英雄故事了,荡气回肠又柔情百转,写进话本里也不过分。可古辞已经没在听了,那些声音都变得渺远。

他终于不可自拔地陷入了一场自我审视,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干过的事情,他拒绝回顾过往——无论前世今生,也从来都拒绝剖析自己的内心。

有一种感情叫做偏见,而古辞对李行的偏见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

那是人物设定,是古辞一点一点建立出来的一个人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行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所做的每一件事所有的深意,都是他赋予的。

环境影响性格,不同的性格催生不一样的行为模式,而行为又在影响这个人生存的环境,人一生的成长仿佛一个闭合的圈。他给李行的成长环境,让他长成的性格,那些性格让他所做的事,那些事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一切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打磨地越细,留下的印象也越发深刻。李行的童年是悲惨的,少年在狄族当牛做马,是个被肆意侮辱的奴隶。往后一生一直到三十六岁那年的戛然而止,他从来没有被别人当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所以他也没能活成一个人。

他一直都在拯救童年时的自己。所以他诛杀秦氏,踏平狄族,将省朴子千刀万剐。

暴政的开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可是杀掉的人,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所经历的苦难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所有的祝师,三代内曾经出过祝师的家族都受到监视、迫害,甚至被屠杀。

当然这些并不是李行的本意,然而肃清有时候和滥杀并没什么本质区别。反正结局都一样是毁灭的。

可是这一切和这位退伍老兵口中的那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古辞第一次这么问自己。

他们拥有同一副肉体,长相身材、那些镌刻在血统基因里的东西完全相同。可这就是同一个人了吗?

成长的环境才是塑造一个人的根本原因。两个李行在十二岁那年宗人府走水之后彻底产生了分歧,一个人尝遍人间疾苦历尽人心险恶,成了异族中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努力,成了冰冷狠戾的暴君。这个人短暂的一生始终都困在童年的囚锁里,内心深处生长出的冷漠孤僻几乎让他成了另一个物种。

可另一个人不一样,他成了俞吞墨,成了古辞的小俞儿。

“……诶,诶,何兄弟,你怎么了?”

眼前煽动的掌风叫古辞猛然回神,他眨了眨眼抖落了睫毛末梢带来的微痒,“啊,听得入神了,吴大哥的故事实在是太精彩了,小弟我都不自觉在脑子里写起来了。”

吴老大爽朗一笑:“嗐,我们这些人的事儿有什么好写的,当今那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人才值得一书啊。”

古辞应和地笑了一下,嘴角并不十分抬得起来。那个人的故事他写过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说了何兄弟,我们得走了。这次走货怕是得花上两三个月,有缘再见了。”吴家兄弟们都站了起来,和所有偶然聚首的人一样干脆利落地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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