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曾经(1/2)
“那真的是厉害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吴老大边说别摇头,“一拳,真的就一拳,直接撂倒了比那时候的陛**形得壮出两倍的大汉。”
“那汉子被一拳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我们这些起哄的都吓愣了。”
壮出两倍的大汉?古辞回忆了一下十六岁时的李行,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前这位大哥,这怕不是无中生“那汉子”了。
“大家都不信邪,一个个接着上,”吴老大看古辞听得津津有味讲得就更尽兴了,“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候也确实是不厚道,一群糙汉子围攻一个少年。”
“但话又说回来,真龙天子就是不一样,一个人对我们三十来个愣是一点没露怯。我,那时候也百七八十斤,原本干得就是动拳头的勾当,当今居然三招就让我趴下了。那拳风我愣是一招都看清。”
其他几个吴家兄弟一看就听过这故事几百回了,虽然看在他们大哥的面子上还都挺捧场,但也确实没什么期待感了。倒是古辞笑得挺开心,吴老大讲得就更加兴起。
殊不知古辞想的是,李行好歹在博山谷里练了整四年的体术,才一两年就能将几十斤的重剑舞得行云流水,和这些纯靠力气没什么技巧,也不大思考出手的外行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话说回来,这吴老大刚刚原来没有无中生友。
不过一个挑三十来个,也确实夸张了一点,不知道李行有没有动用金鱼符欺负人,古辞想着,下次见着李行了得逮着他问个清楚。
这想法刚从脑海浮现,他脸上的笑容便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不过无人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一瞬飘得有些远,心中想到大概是不会见到那孩子了。
古辞自己是没有察觉到的,他心中一闪而过的空荡感名为失落。
“也是被打服了,最刺儿的那些混子反而最听他话,个个鞍前马后命令下来了都没人说个不字。”吴老大还在说着,“我们那队里大都是这淮水边上现征去的兵,匪的混的不少都没什么纪律,挥着拳头打人、四处收保护费的事情是没少做,可正儿八经上战场打仗那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每一次征战沙场,我们队都是最少伤亡的。”
古辞偏偏头,“这怎么说,难道真有上天庇护什么的,比如说当今是天命所归?”
作为一个忠实的陛下吹,吴老大听到古辞这么说想都没想就大手一挥道:“那是自然,我朝的气运可都系在陛**上。”
古辞笑得眯起来了,这吴老大太逗了,简直是个追星的迷弟。
不过吴老大说完又沉默了,他喝了口凉茶补充了些唾沫星子。
“每一次出兵迎敌,陛下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悍而无畏。不过训练也是真的苦,我们其实就是一群打着算盘混军饷的杂牌军罢了,哪个百夫长不清楚啊,也没人来真格的,可陛下操/练我们却从来都不曾手下留情。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要当逃兵,逃兵被抓回来可是要杀头的,那些人就使着小伎俩自作聪明地去了别的百夫长手下,陛下也没有过多阻拦他们,最少的时候我们队里就剩了六十来个,倒是最开始被陛下打服了的那些一个都没走。”
“还好我们都留了下来,后来起了一场大冲突,那些跑了的人,除了几个后来又觍着脸跑回来的,没多久就都死在了战场上。” 他颇为惆怅地说:“那是什么世道,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讲,那叫人命如草芥。再说了这南北那会儿都打了几百年了,谁还真想着一统基本都被当成神经病。淮水一线三天两头的小打小闹朝廷也没看在眼里,他们那些达官贵人照样吃香的喝辣的,那话怎么说来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怎么觉得有点儿奇怪,算了。何兄弟你别见笑啊,我就是个没文化的,说错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古辞当然不介意,他还觉得这吴老大挺幽默的。他点点头,“吴大哥您说,这故事可比在下写的话本又去多了。”表示想继续听。
“嘿,”吴老大笑着说,“何兄弟你真上道。”
“陛下不一样,他看重手下每一条人命。平时训练三不五时就想打退堂鼓,不瞒你说,我们私下里也没少在背后说过陛下坏话,背地里说得最狠的那几个,下了战场反而是最感谢陛下的。我啊,也是那时候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像个人在活着,人这东西就是贱,”他说着厚实地笑了一下,“嗐,别嫌弃我用词粗鄙啊。”
“咱话糙理不糙,事实就是这个理儿对吧,这辈子没被人当人看过的人,基本也都活成了个畜牲。”他这么说着,頗有几分当年遇着了人生导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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