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解咒（1/2）

生人化鬼对于普通凡人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自然情况下发生的，但是在南北混战白热化的时期，北郑曾在战场上投入过一批极为强劲的人鬼，都是用普通人炼化而成的。这是咒术更是禁术。人鬼通常没有智力，像僵尸一样只会本能地撕咬活人，但是正因为他们没有神智所以也十分难以控制，这是一种敌我不分的恶性武器。

它们带来的一个极其难以解决的后果就是，不死不活。这些人因咒术而生时化鬼，是被外力强行改造的。神魂超越生死，但肉体依旧是凡人，他们不像祝师那样能用祝力稳固神魂强化肉体，于是就造成了神魂与肉体之间极度的不平衡，哪怕肉体老化腐朽，灵魂依旧被固定在这方寸之处，没有轮回地狱永存。北郑当时获得了短暂的优势，但人鬼不因战争的休止而消失，它们徘徊于人间，北郑不得不为处理这些人鬼付出深重的代价。

古辞知道这东西，因为这就是他设定的。然而他在设定里只写了净化这些东西需要付出代价，却没写那些代价具体是什么。

四面八方都是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鬼，古辞却有种自己挖的坑活该自己跳的，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李行一剑下去，斩碎一批黑影，但这回他们没像之前一样被砍了就不见了。明明已经身首分离，那些滚落在地的脑袋却依旧“桀桀桀”地笑着。乌黑枯瘦的四肢像蜘蛛的脚一样支撑起腐烂的身体，异常灵活并且精准地爬到自己滚落的脑袋旁，又将脑袋安回了脖子上，有些人鬼的脑袋装反了它们也浑不在意，手脚并用地继续像李行和古辞冲来。

确切地说，它们是冲着古辞来的。

“为什么我们碰不到这个幻境里的任何其他东西，却能碰到这些人鬼？”古辞说，“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不属于这里？”

“那为什么，他们只能出现在浓雾里？他们还是人的时候为什么会被下恶咒，那个何大夫为什么要来给他们解咒，还被他们给吃了……”

“他们在说什么？”古辞忽然间听到了什么，于是停下了之前的疑问。

李行左右环视，他只听到了恶心的笑声。

“我？”古辞竖着耳朵听，“我不想？”

“死！……”

我不想死？！这些东西都有自己的意识吗！

那只屯兽在赵府上空嘶吼的时候，古辞是听到的，那屯兽上的脑袋们嘶吼的都是“我不！”，难道它们想说的也是不想死吗？

怨气和人鬼分明都该是没有意识，只有本能的存在才对。

“出来！”李行忽然冲着虚空说，那方的雾有几分扭曲，“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没必要装神弄鬼。否则，我直接撕了你的幻境，渣也不会给你留下。”

那方的雾渐渐淡了，榕树枝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坐的地方正是何大夫被吊着撕碎的地方。

“小陶？”古辞从那张年轻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一些让他震惊的东西，他继续道：“你是那个最长寿的老太太？”

她歪头冲古辞微微笑了，脸色红润，笑容里甚至有一些甜美的意味。没有了古辞他们之前看到的阴郁和面黄肌瘦，更没有老人的皱纹和色斑。

“嗯，抱歉之前骗了你。我已经活了快两百岁了。”她开口音色圆润是少女特有的。

“你把我和他拉进这个幻境里做什么？”古辞问道。

小姑娘沉默了，雾气全部退开了，那些黑影也不见了，只有茂密的大树和无人的村庄。

“万晓呢？为什么最开始让我们看到的都是她身边的模样。”

李行的剑指着她，她却还是很从容的样子，视线飘向了远方，很远很远地绕了一圈

又收了回来停在了古辞脸上。

“你是何大夫的转世投胎？一定是吧，不然那些恶心的家伙们也不会一直盯着你不放，就连我都想咬你一口。”她说着露出一口白牙。

看的古辞觉得有些瘆人，说道：“我不是他。”他感觉李行抓着自己小臂的手似乎收紧了些。

“注意你的言辞。”李行冲她冷冷道。

小陶冲他挑挑眉，“你个后生仔，我当你祖奶奶的奶奶都绰绰有余，你才是注意你的口气呢。”

古辞瞥了眼李行的脸色，这人居然还是一脸波澜不惊，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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