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屯兽（1/2）

对于李行而言，万氏村民对他们宗祠的严防死守简直如同儿戏，漏洞百出得滑稽又可笑。

他站在万氏祠西南面的高墙之外，掌心中握着那只小金鱼后闭上眼睛，盘旋于整个祠堂的简单结界和凝滞于榕树上空淤泥一般的怨气，都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长寿之村，都活了那么久了还没活够吗，宗祠之上居然有这么深重的怨气。”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结界的漏洞，于是一跃越过高墙，借着这些漏洞不多时就走到了榕树之下。

榕树能长到二十多米，但万氏祠里这棵近千年的老榕树却没那么幸运，大概因为它曾经受过天雷之灾，现在整颗树都斑驳又支离，枝叶虽盛但是形态并不好看。李行对树的长相并不感兴趣，他将手掌搁到树干上，掌心之下树中灵气在泊泊脉动。这种律动是有规律的，他顺着灵流的方向，很快就掌握了“逆鳞磐石”的所在地。

这名字是他胡诌的，奈何诌得似乎不太高明。但他确实也不知道这小东西究竟应该叫什么，就这么随便称呼了。

他默念了一段操作灵流的咒语，最后睁开眼睛低唱到：“召来！”语音方落，一颗小珠子变落到了他掌心之中。

他看着这顺利到手的小东西，却蹙起了眉。

细碎的破裂声在同时响了起来，老榕树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源泉，终于露出了原本垂死的本相。枝干树叶都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灵魂，凋零垂落，开始时只是细碎的声响很快就像潮水狂涌一般充斥人的耳蜗。

这里要塌了，李行攥着刚刚得来的珠子，一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看守的人终于发现了异常，他想跑进祠堂察看，却在一脚跨入门槛之时，被从地底腾跃起来的遒劲根系掀翻到了门外，一头撞到了外头的青石石阶上，当即晕了过去。

经年沉静的老榕树，在生命的最后爆发了它疯狂的一面。它的根系遍布整个万氏祠的地下，此时那些比人大腿还粗的老根直接上演了狂蟒之灾的现场。满地金贵的青石板支离破烂，满院乱飞，而混迹其中的还有许多象牙白的东西。

“哟，表哥您回来啦。”李行趁乱回到了赵府，他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古辞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朝他打招呼。

“怎么没睡？”他似乎完全没有做贼被人抓现场的自觉，一身夜行衣也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外头那么吵，怎么睡得着？”古辞回道，同时把见着李行就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的衷返捞回了座位，“好好坐着，别这么紧张。”

李行没说什么，他拐进屏风之后换回了睡觉穿的中衣，然后对衷返说：“衷返你也回屋休息吧。”

“诶……”古辞还没拉住衷返的衣角，他就原地消失了，这算让古辞明白了原来之前这孩子根本是在陪他玩儿。

“先生也回床上在休息一会儿吧，离天明还有些时辰。”李行走到古辞身边，作势要扶他起来。

古辞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表兄，更深露重的，手里怎么这么凉？”不仅凉还带了些草木的气味儿。

“你都说更深露重了。”

古辞收紧了手：“你把那珠子拿到手了，外面的骚动也是因为你？”

“骚动是因为他们的祠堂出了事。和我们无关，再去睡一会儿吧。”李行把手收了回来。

李行油盐不进，古辞也没有办法。

万氏村的村长九十有余，实在是不怎么耳聪目明，大晚上地也没人敢把好不容易睡着的老人家从床上挖起来。这会儿出来理事的是个五十出头的人，叫万辅闻。据说是个进京赶过考的文化人，只不过后来弃文从商了。

一

水的年轻人将整个万氏祠团团围住，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靠近。万辅闻带着另外几个村里颇有地位的人走了进去，满地狼藉。

“榕树死了。”其中一个老人一进门看到里头的模样，当即给跪了。他的表情像是悲怆又像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另外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人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发出了的悲鸣，然后“这，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了下文来，一幅要就地昏厥的表情。

万辅闻倒是还挺镇定的，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锦袋，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里头是一张黄纸朱砂的符咒倒是崭新。

“闻老，现在就要用这张符吗？”开口的人在在座的几位里是最年轻，长得天圆地方很有福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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