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长寿（1/2）

后来又走了月余，他们才走到真正的西北边境，再过去就是狄族的地盘。但是素华病了，不知是哪天受了凉，当李行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忍住咳嗽了。没有医生甚至没有药，当然也更没有钱财。等到他们找到可以栖身的地方时，素华甚至咳出了血，她面如金纸苍老得不行。

“姨母，今天你别起来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咱们已经在这里安顿下来了，我出去找些吃的，您别急。”说是躺在床上休息，也不过是铺拣的枯草席子而已，他们几个孩子都挤在一处破落的旧棚子里。

李行刚要往外走，阿大就走了进来，他把一个包裹顺手塞进了旁边一小孩儿怀里：“今儿个都别出去了，我昨天找到了工头都和他谈妥了，咱们明天就去上工。把这些吃了好好睡一觉。”

那个结果包袱的小孩打开来一看，都是正儿八经的粟米窝窝，甚至还是热乎的：“我的天呢，阿大哥，你那儿弄来的，这也太香了。”

其他几个小崽子问道香味也都一咕噜爬了过来，每一张灰扑扑的脸上都是生机洋溢的表情。

“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阿大哥你太牛了。”他们一边吃一边感慨。

“这是工头给的定金，你们慢点吃别抢，当心噎死了。”

“嘿嘿，是，遵命！阿大哥。”几个毛头小子一齐道。

然后阿大把李行拉到了一边，他对李行说：“工头给的定金还剩一些，够买药的。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看过了，往南边走一个时辰就有家医馆，我去把姨背到医馆里，你就在这待着好好玩儿一天，其他的都交给你阿大哥。”

“等等，”李行拽住他破烂的袖子，“可是哥，定金的份儿，我不能用。”

“什么你的我的大家的，那都是咱们的，我说你个小酸儒怎么这么酸腐。你姨就是我们的姨，分那么清楚你做账房的？”少年毫不留情地敲了他的脑袋，然后绕过他走到棚子里头将素华背了出来。

他背的很轻松，踩着干燥的土地就一路往南走了。

后来李行再也没见过他，最开始几次他还在梦里见到过这个人，可是再后来，当他自己杀人如麻的时候，就连这个少年是圆是扁都想不起来了。

“先生，怎么又走神了？”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古辞拉回了现实，“哦，没什么，马车坐久了有些累。”

李行打开了车窗，窗外夕阳西沉，“马上就到了，再忍耐一会儿。”

那隔天，李行就把伽涞王世子原封不动地打包送回了狄族王都，他倒是厚道没把这小王子给狼王送过去。不过富木那也不止这么一个儿子，能送来给他怕是也不介意被送给狼王，他也就没对这个小王子落井下石。然后他就在深夜里带着古辞和衷返离开了天水，现在赶车的就是衷返。

姜岁被留在了阙逢军，赵高得却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古辞总觉得一定是李行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才会不告而别。

关于赵高得和王阔达那些隐秘的过往，除了赵高得以外只有古辞窥得了全貌。那个人的余生大概都会被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仇敌”纠缠不休。

而古辞则倾向于那个仇敌是存在的。于此同时他的思绪蹿到了和赵高得同样的地方，那位大国师真的死了吗？如果是真的，那个“才智过人”的方镇，怎么会这么老实地继续当二把刀？愈想愈觉得胆寒，那他现在究竟是在什么位置。

“先生，先生？”

“嗯？”古辞猛然回神，面前是李行一张放大的脸。李行抬头搁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没发热，看您一整天不在状态，还以为您病了。有哪里

不舒服吗？”

离得太近，古辞能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他只觉得自己悠地压低了呼吸声然后摇了摇头，他倒是觉得肺疼。

“我们到了，下车吧。”

上路后第五天，日落西山之后，他们坐着一辆清灰棚的普通马车，悄无声息地落脚到了一个环山而生的小村庄里。

虽说是山村，但这地方一点也不破旧，大部分房子都修得十分气派，是个有财源的地方。

有人来接他们，一位目测四十岁左右，身材富态一脸和气生财的模样，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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