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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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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贼已死!狗贼已死!”粗野的喊声自林外传来。花集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方,正与他对峙的刺客趁机挥刀砍来,被一旁的秦七峯险险挡了回去,但他的手臂还是被撩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挥洒而下。

悬崖边的刺客一回来,花集他们身边的人就如潮水暗影般隐没在了树丛之中,一瞬便不见踪迹。

花集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连滚带爬地跑出树林跑到了悬崖边。

死去的刺客尸首还横陈在那里,花集一眼便认出了李行的佩剑。

“陛下?”他下意识地呢喃出声,悬崖边鲜血满溅,也不知是谁的,“陛下!”

日近黄昏,斜阳微陲,绛袍青年的嘶吼响彻津谷。萧风瑟瑟,凛冬之风与凌迟之刃无异。

最后一个到悬崖边的是兵部都事王阔达,此人虽在兵部但是个不通骑射不会武艺的主,但好在他生了张随意的脸,人群中惯没存在感的,就算被那么多刺客包围了,他左躲右闪的居然也落个毫发无伤。只是额上四道褶子愈发深邃尽是岁月流过的感觉。

花集哭得肝肠寸断,秦七峯上去劝了两句发现这人是真的伤心得不行就不劝了。默默撕了一截干净的中衣下摆,帮他把手臂上的伤缠好了止血。

姜岁拔了尸首串烧上的剑摆在悬崖边,绕着它画了一个颇为复杂的阵,然后面无表情地喃喃了半天咒语。花集哭天抢地的声音刮得他耳膜疼,他还得集中精力来念咒文,原本就疏浅杂乱的眉毛更是像秋后的狗尾巴草没了颜色。

“行了,花兄你别嚎丧了。”被咒文缠绕的重剑失了祝力支撑,哐当一下砸在了乱石之上,金石声伴着姜岁不耐烦的话终于让花集擦干净了鼻涕泡泡,然后姜岁接着说:“主子没死,至少现在活得好好的等着我们去救他呢。花兄你再嚎丧怕是主子就真得驾鹤西去了。”

“驾鹤西去?有你这么咒君……主子的吗!”他们一行人轻车简从,称呼也为掩人耳目给变了,“不对等等,你说主子没死?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还能活?主子虽有举世无双的能力,但也不可能飞檐走壁!还是说,”他回头看了一眼幽深阴冷的高崖之下,“他没摔下去?”

姜岁摇摇头,心里有点嫌弃这个不端庄的礼部少卿。礼部果然都是帮饭桶,不过现在的司天台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帮欺世盗名的乌合之众,方镇更是乌糟得厉害。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花集被秦七峯扶着站了起来。姜岁是司天台里的天才一路,还是个颇为传统的天才,心高气傲不善经营和谁都处不来,年少得志然后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多年也没有挪动过。不过他作为祝师的能耐,花集是十分清楚的。既然他说陛下没死必然是还活着。

“当然是摔下去了。但这里是津谷我下不去,你们看着办。”他说完就走到一旁的大树下,带起了斗篷靠在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真真一幅你们自便的模样。

花集皱眉看着他但是也没办法,姜岁说的是实话津谷不是祝师能去的地方,可合着那也更不是凡人能去的地方。李行摔下去却没死已经很让他震惊了,为什么?

王阔达踉踉跄跄地在悬崖边走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关注他,便不动声色地掐破了自己袖下手腕上带着的一只小囊。

秦七峯收了自己的剑,缓缓道:“先生应该是和主子一起坠下崖了,先生毕竟是……”他顿了一下,但是在场的各位都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毕竟是六合神子,“主子既然没死,一时半会儿定是没问题。”

那新上位的国师?想到他花集就根本放不下心来,和六合神子大人朝夕相处了半个月的花大人对那货色清楚得很,完全就是一个麻烦得要死的吉祥物。是李行推在前头的傀儡,他真能在津谷之中护住李行?花少卿表示深刻怀疑。

王阔达顶着他愁苦地抬头纹来来回回地转悠,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和他的名字显出了完美的反比:“这可怎么办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晃到花集和秦七峯的面前:“花小弟、秦小弟你们,你们可得拿出个章程出来啊。”

“阔达兄稍安勿躁,”秦七峯觉得这都事胆子未免也太细了,他看了眼身边的花集,发现花集在沉思顿时觉得头大,他最烦应付王阔达这种人了。不过世家大族出身教养到底是好的,他还是挂着笑脸说:“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地方不论是我们这些凡人,还是祝师都下不去,还得从长计议。”至于从长计议该怎么计议,就不是他秦七公子该费脑子的事了。

“哎呀,这可怎么从长计议啊。主子可还在下面哪,我听闻津谷之下尸骨遍野寸草不生阴怨甚重,那瘴气化肤蚀骨,可是连骨头渣滓都不会给人留下啊!”王阔达的两撇胡子随着他的话抖动活像蚂蚁胡须,明明说的是正儿八经的话,秦七峯却在他那胡子里看到了满满的滑稽。

于是他就选择了面带忧色的沉默。

靠在树上休息的姜岁忽然站直了身子,他如临大敌地看向树林方向,下一秒一阵劲风袭来掀翻了他的斗篷,接下来的场景让他那常年有气无力半耷拉着的眼睛瞬间睁地浑圆。

丛林之中一名少年破雾而来,他脚踏无数青藤巨木,交缠纠结的枝丫藤蔓肆意生长一转眼就蹿到悬崖边,那些植物就像是巨大的触手驼着那少年一路向下深入悬崖。

毫无疑问这少年是位祝师,还是一位世间罕有的能堪顶级的强大存在。姜岁一步窜到了悬崖边,他趴在峭壁之上看到这些藤蔓已经生长到了目光所不能穿透的浓雾之中。

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木系祝师?姜岁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偏偏他自己的祝力属性为土,为木所克。司天台呆了二十年的天才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无处发泄的憋闷。

“这,这是什么?”王阔达被劲风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颤巍巍伸出手指着这条从树林深处盘桓而出的木系巨龙。

花集知道那少年是谁,他用最快的速度从这巨大的视觉冲击之中冷静下来,将王阔达扶了起来:“王兄快起来。”

秦七峯看到树枝虬曲之中有什么闪着锐利的光,他走上前去发现是一块玄铁铭牌,上头有“无俦”二字。

“两位来看看这个?”秦七峯拿着铭牌走向了花集和王阔达。至于姜岁,他被巨木藤蔓隔在那头,想让他来看一时半刻也是过不来的。

“这是无俦军牌?是清将军的手下?”花集拿着铭牌仔细察看了一遍,那后头铸造的蟠螭纹复杂至极,他和王阔达对视一眼,这确实是兵部正品。

“军中还有这等能人?”秦七峯望着悬崖之下状似寻常地问道。

王阔达一脸忧虑地理了理自己皱巴巴地衣袍,附和道:“这确实是位能人啊!不过这里离天水虽然不远了,但这位祝师大人来得也太快了吧。”

花集摇摇头:“阔达兄此言差矣。津谷一线素来是有人驻守的,若守军中有祝师察觉这里有异动,这时赶来也是合乎情理的。”

这一头的姜岁又在乱石堆里摆起了阵,阵中间放着李行的剑和他从木龙上折下来的一条树枝以及一小块血玉,他还咬破了食指在阵里滴上了些五指连心的心头血,然后默念道:“弟子岁,托神血玉,寄灵黄壤,求道于心问道何方!”

阵里的三件物什随着他的话语缓缓浮于空中,物灵自它们身上悠悠荡开交缠不休。

这其实就只是一个初级的土系探路术,但是他加上了自己的本灵血玉又付了血祭,祝力立刻成倍增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刚才那位少年和李行已经到了一处,是在距离崖底还有百来米的地方,堪堪未到禁咒线。这条木龙蜿蜒而下居然有数百米。

姜岁自小天赋卓绝,五岁便入司天台,十四岁得先帝亲封,祝咒之术上莫说同龄之人,即便是那省朴子的首徒方镇他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如今却在这种山野之地叫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教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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