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津谷（1/2）
一路向西再有两日不到的路程就能到天水了。天水这个地方在《邪帝本纪》里虽是一片瀚海黄沙之地，但同时也是个三方要塞，南成北郑西狄都曾在这里激烈交战，对这三方而言想要一统天下就必须先拿打下这里。
古辞这一路上也考虑了很多李行一定要去蜀地的原因。但他还是摸不准，不过西蜀在本纪里头确实有一点特殊，当时李行是自水路入蜀中后过剑门关，再借道子午打了狄族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彻底一统的。
本纪里头，李行二十四时收复了郑国，二十六踏平了狄族，二十八就把秦氏灭得干干净净，大国师一党更是早几百年就被收拾干净了。现在这时间线差得那叫一个十万八千里，叫古辞这个原作者完全无迹可寻。不过现在看来李行两年以前收拾了郑国，接下来确实该轮到狄族了。所以现在这是先去踩点？
古辞做为一个现代宅男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扎扎实实的舟车劳顿，吃了一路也睡了一路，大概因为前边睡多了后来反而睡不着，精神越来越差。这两日因着李行翻书的动静，他连打个盹不行。只好捧着手炉发呆。
“先生怎么不睡会儿？看你精神也不大好。”李行合上书卷对古辞说。他们们虽共乘一车近十日，但是古辞从来也不主动说话而且大部分时间就是睡觉，两人之间也就没说过什么话。
“啊？”古辞正在发着呆，没听到他讲了什么。
“先生方才在想什么呢？”李行又问。
想什么？当然是在想你要干什么啊。古辞又不能直说，只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再熬一两日就能到天水了，到了那里我们可以好好休整一番，也不必急着去蜀中。”李行说。
说到天水古辞又想起了一人，原郑国的大将清印。在本纪里头，这人可是被李行亲手挫骨扬灰的，他手下的十五万兵士也被尽数坑杀，正是李行暴政史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会儿怎么就被他收降了呢？还被重编成无俦军，守在了最重要的天水关。
“嗯。”古辞心不在焉地答着。
“先生？”
顺着那人的声音，古辞一回眸撞进了他的眼睛里，是浩瀚黑海。让他的心脏的跳动不禁一滞，这人的眼神太不对劲了。
我去，这千古一帝别特么真是一基佬啊。想到自己确实没怎么写这人感情戏的古直男有点慌慌张，恶寒到直想搓手臂，藏不住了。他又盘算了一番，觉得此行要是不死，一点要找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
李行当然看出了古辞眼睛里那点儿小情绪，但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被嫌弃了呢？元初皇帝还没来得及伤心，车马外就想起了一阵躁动。他听见有人大呼：“保护主上！”
兵戈之声不绝于耳，李行察觉到连守在暗处的影卫都全部出动了，神色不由深沉了些许。相比镇定自若的李行，古辞眼里的慌乱掩都掩不住，他听到了车马外的激斗声，兵刃砍进血肉里的声音被他耳膜中的神经末梢放大了千万倍，让他有一种那兵刃是砍在了他身上的错觉。
就在这时带血银刃刺入了车马之中，横陈在古辞眼前，刃尖还带着温度的残血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尽数滴落，染红了古辞纯白的衣襟。
李行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他的重剑，瞬间格挡住了古辞面前的刀，刀剑就在这方寸之处较劲，双方都寸步不让。
从来袭者的人数上判断，这已经不能说是暗杀了，是围剿！
最终还是李行更胜一筹，来袭者不占上风干脆掀翻了车顶。李行顺势站了起来，一觉踹在了那人心口上叫他去了半条命，然后顺手收割了那人的头颅。
他一把拉起了惊呆的古辞，拨开车夫的尸体，骑上马之后，斩断了车马间的绳索。
“当心！后边！”古辞被他揽在怀里，慌乱间透过李行臂展间的缝隙看到了后头的大队人马。还有持弓箭的人正瞄准着李行。他余音未落，这人居然和脑子后边长了眼睛似的，一剑格挡了剑羽，游刃有余地挡住了古辞的眼睛，在他耳畔道：“别怕，抓紧我。”
那声音像一把张开的保护伞，让古辞不由攥紧了这人的衣襟。
另外两辆马车已经被冲散了，古辞依稀能看到人群中奋力厮杀的花集，连那位秦家七公子也在被人围剿。
这不是秦氏下的手吗？是谁？！
人群中不断有人呐喊“保护主上！”
也有人呐喊“杀死成国狗贼！”
是狄族？也不知古辞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他居然能在最初的害怕平复过后，顺着马匹奔驰的方向，揭开了一个被李行一刀毙命的偷袭者的面巾。
分明是一张汉人脸。
来袭的人太多了，还都备了快马。护在李行身边的影卫接连倒下，连李行自己也渐渐皱紧了眉宇。
他们光是防御就费尽了力气，只能一边斩杀来袭者一边策马狂奔。
“等等！等等！不能再往前了，那边是悬崖！”古辞看见追兵放出的箭羽坠落了深崖，连忙出声。
李行左手臂弯牢牢护着他然后紧抽了马绳，堪堪来了一招悬崖勒马，棕马引颈长嘶马蹄狠狠落在了悬崖边，蹄下碎石连滚带爬地滑落山崖，却久久都没有传回坠地声响。
天知道古辞恐高，简直要他老命了。按他的书来说李行虽然命不算长，但现在也还没到要死的地步。但是天水遇刺这事儿在他书里是没有的，这破世界除了人物地理基本配置和他写的一样，基本跟完全重置了似的大事件全部不同。他算不准是不是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恐惧化作绳索缠绕他的五脏六腑叫他呼吸困难。
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刺客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这是几乎压倒性的对峙。可惜此刻古辞看不到李行的表情，不然他就可以在这人身上看到那么些邪帝的模样了。
背靠悬崖是结结实实的走投无路，想要逃出生天除非杀出重围。李行没有冒进，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周身杀气全盛叫来袭者无人敢贸然上前。
不远处的山林里同样是此起彼伏的厮杀声，无论是李行还是这些刺客都清楚现在没有人有余力来救驾。
僵持片刻，这七八人中终于有人出了声：“兄弟们上！斩此狗贼，复我山河！”
***！这特么是郑国余孽！？古辞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特么这个李行居然没有把郑国余孽一网打尽吗？！
那人话音未落便身先士卒，七八人一齐向前逼近，为首那人两招之内被李行刺穿心脏。鲜血溅到了古辞脸颊上，温热粘腻的叫人有些恶心。
再来便是乱斗，慌乱间古辞眼睁睁地看见有谁放出了暗箭刺向马腹却无从阻止。棕马受惊大力后仰眼看就要坠入深渊，李行下意识要弃马，然而他要顾着古辞！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拉着古辞一同下马。
还活着的几人趁乱上前疯狂补刀，李行左手手掌托着古辞的脑袋将他护在自己怀里。一脚蹬开受惊疯马，借力掷出手中重剑，将俩个准备放暗器的刺客捅成了串烧。在急速下落中，他旋身将自己放在了下方，用自己的身体将古辞完完全全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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