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巡（1/2）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延英殿里几位朝中重臣跪了一地，带头的便是礼部尚书刘子闵。

“哪里不可了？”这种阵势李行已经司空见惯，他端坐于堂上，面具一般的面孔透不出半点情绪。

刘子闵颤巍巍地搁下了自己的乌纱帽，额头点在地上说：“陛下，如今迁来北都，蜀地自是山高路远，且一路也不太平，出巡便得劳民伤财。陛下仁慈一心体恤百姓，定是想要轻车简行。可陛下乃是一国之君社稷之本，万万不可罔顾自身安危啊。”

李行点点头，这刘子闵的口才还是有些的，李行他就是打算轻车简行。他没回话看了看其他几位大臣，眼神说着你们也说说看。

刘子闵下首跪着的户部侍郎王又新倒霉地接到了李行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刘大人所言极是。”

“且不说我大成正在休养生息不宜太过劳师动众，此去西蜀势必经过天水重关。西北狄人虎视眈眈，如今入了冬那些子蛮人三天两头赶到关内打秋风，实在是不安全啊陛下。”

他这么一说兵部的人也开口了：“陛下，天水关只有清五七大人一支悍将。我大成为南北一统耗费多年积累，如今边境百废待兴更是应当稳妥行事。且这清将军毕竟是郑室旧将，陛下惜才厚待于他清氏一族无可厚非。但若陛下亲至天水关，我大成其他忠军之将难免心寒。”

说这话的就是兵部尚是朝中旧人，是极少的成昭时候留下的老人。而兵部也是李行上位之后唯一一个动荡巨大的部门，里里外外换了不少人，虽然李行一直没打算动这位兵部尚书原敬良，但是里头的人却基本换成了自己的。毕竟他要打仗，他不想在前线还有后顾之忧，所以只有这里必须踏踏实实掌握在他手上。

不过李行一向敬重这位原大人，他说：“原爱卿所虑正是朕之所忧。”

“我大成虽然一统，但多年内耗早已千疮百孔。朕是武将出身，处理内政发展民生实不如成昭泰安两位先帝之高才。因此朕自即位以来，朝政决断无论大小都恪守兼听则明之原则，依众位爱卿商议行事。刘爱卿方才说君为社稷之本，但朕还是要倚仗诸位爱卿的。”

“陛下言重了。”堂中几人齐齐伏地叩首。秦淮中就在这时候进了延英殿。

李行看着他说：“秦爱卿来得正是时候，”他扫了眼堂下几位尚书侍郎，“众位爱卿也都起来吧。”

“刘子闵。”

“臣在。”刘子闵捧着他的乌纱帽挪出了列。

“朕念在你多年来兢兢业业，为大成鞠躬尽瘁这乌纱帽你就不用脱了。”

秦淮中听着一眯眼。刘子闵犯的罪往大了说可是欺君，往小了说也可是一时的玩忽职守，看来这李行是要大事化小了。他想着自从大国师暴毙，这陛下就一个劲儿地偏袒着国师党，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轻了，做得也太明显。

李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尚书之职另让他贤。谪为苏吴黜陟使，三日内赴任。”

“谢陛下不杀之恩！”刘子闵跪在地上感恩戴德，他的子侄都在朝堂之上，刘家根基深厚。而他也只是被贬谪为黜陟使，虽说是去了地方，可黜陟使是什么？是肥差！何况还是苏吴，这李行倒是给了他份好差事。

秦氏根基起于苏吴，秦淮中知道刘子闵这是要给李行当枪使了。他不知道李行有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刘子闵是不会放过当杆好抢的机会的。这小人做梦都想扳倒他们秦家。

“秦爱卿，方才正在和诸位爱卿商量西巡之事。今日天生异象直指西蜀，朕心不安，有意同大国师一道前往查看。爱卿觉得如何？”

秦淮中回想了一遍在养心殿里秦媛对他说的话才开口：“回陛下，臣觉得可行。”

“哦？”李行难得露出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爱卿所言不错。”

地上跪着的一众人都要炸了：“秦公怎可鲁莽！此事如何可行。”兵部尚书率先道。

“我朝如今疲敝，三五年之内必是没有大战之力。可是北狄不同，他们这些年隔岸观火，不时到郑朝掳掠正是兵肥马壮的时候。自大成南北一统之后，可是靠着清将军带着五万无俦军驻守天水关才，勉强维持着西北一线的消停。”

“但是原大人你又何尝不清楚，这不过是欲盖弥彰的一时之稳罢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此时敌强我弱，若不是十二分防范，怕是随时都可能会有所失！”

“行兵打仗之事，在座各位都只能纸上谈兵，谁能比得过我大成战神？唯有陛下才能止北境之乱。此次出巡不正是机会吗？”

李行忍不住大笑了两声，谁说秦家大司徒是个靠嫡姐上位的废物，不过被点播了两句就能想出这么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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