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1/2）

兕兽鎏金炉里余香未尽，长生运起真气，隔空推开窗。再悬指捏诀，将案几上的香炉整个封冻起来。

垂眸看下，青羽犹陷在昏迷之中。顾不得自己调息，长生先将她扶起，盘膝坐于身后，双掌调转元力，想帮她驱除体内遗毒。

这一运功才发现，为何之前秦羽墨会说她身受重伤。

本应畅通无阻的四经八脉，就像被无数碎石蔽壅，十成内力，有一成起到作用已是极大的不易。

可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顾忌这个，只盼望那仅有的一成，能将青羽从魇昧中唤醒过来。

青羽所中的，不止有屋里的合欢香，在她不小心被人算计并送到此之前，已被人强行灌下了大量的迷幻□□物。长生本是好心，不想此番施法，竟将两人带入更加不可预知的境地。

青羽在他倾力施救下，逐渐找回些许意识，也因为这一丝灵台醒觉，使她体内积蓄已久的□□刹那如潮涌至，铺天盖顶。

长生察觉不妙，忙撤了掌，急急唤道：“师父、师父……”

不知是听到他的呼唤，还是身体的本能作用，青羽缓缓掀起一线眼帘，目光里不再是明澈淡然的清冷，而是雾一般迷离的杳眇云波。

“师父，你怎么样？”长生当然想听到肯定的答复，结果却和青羽没醒前无有不同。

高热的体温以及急促呼吸，使她皮肤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在烛光的辉映下，透着极度不正常的态状。

长生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继续引渡真气。

越来越热燥的感觉令青羽焦灼难耐，她无意识扯动前襟，露出肩颈处细腻白皙的肌肤，对此尤嫌不足，似是非要将碍事的衣物撕扯干净才肯作罢。

长生忙不迭制止她的动作，反被青羽抓牢，柔软的唇贴着他的颈部扫过，稍不留神，就被她带着一个背身，从床边跌了下去。

当发觉二人身形紧贴，双双交叠在一起时，长生脑子突然嗡地一下，血液直冲头顶，一时失却所有思考能力。

青羽脊背紧贴地面仍在勉励挣扎，那被药物控制饱受折磨的模样，纤毫毕现，全数落尽他的眼底。

女子的手不知不觉攀上了他的颈项，青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只觉自己像溺水之人寻到了救命的浮木，使尽浑身的力气想去攀附去依赖……

长生肢体僵直，甚至连手指都不敢妄动。身体的变化陌生而直接，他清楚知道那是什么，让他茫然无措，却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战栗。

腾出手，轻拂开她面颊缠绕的乱发，长生脑中闪过无数从前两人相处的画面。甚或还想到不久前去找秦羽墨，从他那里听得的关于洛笙与青羽之间不可言说的流闻。

为此他差点当场同秦羽墨挥剑相向，可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起，那份纯粹的仰慕之情开始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或许是那天无意看到李兆与她亲近，又或许是西山冰冷荒寂的冬至夜晚，长生在震惊洛笙胆大妄为的时候，也曾一寸寸审视过自己的内心。

他明白自己对青羽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可并未觉得有多么不可理喻。若他不说，这世上便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不会有谁会拿此大做文章，更不会失举打破两者正大光明的关系。

而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并非那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冥顽之人，只要她安好，自己一生缄默也不过寻常尔尔。

但今夜情形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肆虐的情潮在他血液里沸腾不熄，仿佛冲淡了彼此身份的禁忌。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受，没有刻意的疏远与阻隔，也没有好心的劝慰和告诫，好像面前人仅仅是他倾心恋慕的女子，他正为她心动、为她痴迷、为她几近失控……

*****

青羽是在破晓时分醒来的，整晚未封闭的小窗欣然接纳了清晨第一缕阳光，冷晴的风掠过满屋，掀动青灰色的素帐，吻上她柔美的面庞。

猛地一下挺身坐起，她下意识看过自己身上着装。

还好，衣饰完整，除了头还有些犯晕，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其他不适。心放回到肚里，青羽匆匆下了床，视线一转自然就瞥见了眼前的人。

“长生？”青羽一脸诧异，望着正坐在新换八仙桌前，默默饮茶的长生。

不知道是不是种错觉，她发现长生看自己的眼神与以往略有不同，他就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凝视她，不像从前那般主动恭敬的叫她师父。

这让青羽心头顿起不安，虽已想不起昨夜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大抵猜得出绑架她的那群人的目的。

只是她没有料到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长生。庆幸之余兀地凭添无数尴尬，催促着她赶紧逃离此地，好过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谢谢。”她淡淡道。说罢，遂迈开腿脚朝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乞求早早脱离微妙处境时，另一人先一步拦住了她，清润地声音扬起：“昨天晚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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