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别（1/2）
此时的李兆正被一名血月楼地煞冷漠机械地架着，早已是一丝没两气的状态。
他强打精神逡目望向前头，恰看到那二人不知因何起了争执。洛笙一怒之下硬揽过青羽的腰肢，按头强吻了上去。
李兆忽就像被戳到痛处似的拼命挣扎起来，嘶哑着声音，几欲奔向那处。
他折腾起的幅度很大，身后的冷面杀手渐渐不耐，不觉来了脾气。当即一脚踹在他膝弯，使得李兆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重重扑倒在地。
这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两人。
洛笙停下亲吻的举动，侧脸向李兆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唇角扯动，刚吐出一个“杀”的字音，余光便瞧见青羽做了个突兀的动作……
还不及等他去分辨，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由她袭向自己身前的手掌使出，穿透入体，瞬间把他震出数米之遥。
“青儿……你——”
回神过来的洛笙一脸难以置信，强忍住暴走流窜的内息，瞠目道。
“意外吗？”青羽自地上拾起一柄尚算完好的利剑，凝眸冷视。
“你切勿妄动真气，如此强逆真元，必对功体有损。我帮你……”
“住口——”青羽剑势凛凛，制止他向自己靠近。
两人彼此僵持，洛笙整个人像凝了一层霜雪，瞳色渐渐幽深。
只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从先前的弱不禁风，重新变回那个孤高冷漠的灵虚派尊者。洛笙虽早习惯了她的无情，却还是不可避免的隐隐有种失控的预感。
难道要再伤她一次？
洛笙只动了一下念，便马上驱散了这个想法。
用在她身上的禁术，他曾耗费了极大的心血，天下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无人可解。任何强行催逼灵力运转的方法，都无异于饮鸩止渴，迫的急了可真要落下不可逆转的伤害。
“让你的手下放开她。”青羽逡一眼被踹翻在地的李桃儿，微抬下颌，对洛笙生硬道。
洛笙却不回应她的话，迎着那锐利如刀的目光，闲庭信步般朝她走去。
高大挺拔的身姿越来越近，青羽蹙眉，在他快贴近自己时，又是全力的一掌击出——洛笙便像刚才一样，在毫无招架中被震开数米。
这一次，不等他再上前，青羽径直持剑欺了上去，剑锋横在洛笙脖颈，“让她走。”
洛笙手抚胸口，咳了几声，咽下喉头的腥甜，“你要杀我？”
“不该杀吗？”
“能死在你手里也好……”洛笙平和地闭上眼。
青羽对他左顾言它的反应大为光火，恼怒下掀起一脚踹向洛笙前胸，竟令其一时气血上涌，呕出大口鲜血来。
洛笙闷咳一阵，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血，尝试了几次居然没能爬起，反而晕眩感越加强烈。
“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才这点力气”，他喘息着说。
“苏青羽，你不会下不去手吧？”洛笙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着急起身，伏在地上说将起来，“事已至此，我不怕告诉你，昆桐的命我还留着呢，不过手脚皆断，跟死也没什么区别。易云南稍好上一筹，大抵这辈子跟修炼精进无缘了。还有杨清，王念真几个，待你看了便知我的手段……”
不知是不是伤痛刺激了洛笙，他不止将自己所为尽数告诉给青羽，还变本加厉的继续激怒她，“哦还有，我还睡了你。”
他恰时挤出个邪肆的笑来，目光下流，在青羽娇柔的身段上逡巡来去，仿佛当她全身的衣物都不存在。
“被自己徒弟淫.辱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再试上一试
，你会爱上这种感觉也说不定……”
“……”青羽脸色青白，已然忘记该怎么去回应。呆愣愣盯死他，浑身不停的发着抖。
洛笙心头翻绞，却又忍不住出言挑衅，傲慢不逊地一哂，“不对，我这点儿道行兴许跟本入不得你的眼，灵虚真人阅人无数，不知网罗多少入幕之宾，我一个无名小卒算得了什么。不过那些人也太不济事，不然那儿怎么还紧的跟个不经事的少女一般……”
洛笙有些魔怔了，脏污不堪的言语，絮絮从他口中说出。好像只要能伤到她，就能使自己获得些许解脱似的。
原以为一厢情愿的感情他可以游刃有余，真面对了才发现，眼中竟是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苏青羽对李兆的百般袒护，直接成为催生他心魔的诱因。其实该恨的从来都不是旁人，什么方凌初，李兆，都不过是他拿来麻痹自己的借口。
真正的根源，是她——温柔软语都给了别人，关怀体贴给了别人，到了自己这却是恨不得当个累赘样一脚踢开，便是再硬心肠的人也会郁愤难平。
青羽也是被气到了极处，感觉正当赤身裸体被人放言羞辱。勃发的怒意化作无情剑气，生生在洛笙面前的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空气中荡起的尘埃和石板碾成的齑粉遮盖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
半晌，洛笙听到她用经年冷情的声音说，“我今日不杀你，不是因为对你心存亏欠，而是你——”
青羽顿了顿，“若倾吐恶言可使你心中畅快，你大可尽情宣扬，随处昭告。只是不要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望你今后能迷途知返，常行善事，也不枉昔年我搭救一场。至于你我……师徒缘尽于此，别后相逢不识，只当陌路。”
洛笙暗自惊心，知道她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是要跟自己撇清干系了，纵一颗心被伤的透凉，仍是千般不愿放她离去。
“杀了他。”未等青羽动作，洛笙抢先对着李兆身后的杀手大声喝道。
青羽急转视线，脱手剑光一闪，那侍从猝不及防，不，应该说防也无用——手中挥向李兆的剑在白光破空莅临的同一刻被拦腰截断，散成两节。
洛笙打起精神，在又一阵眩晕来临前对朔夜下令道，“朔夜，拦下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一旁全程目睹的朔夜早已持戈试马急不可耐。眼瞅见洛笙屡受重创，没有任何反抗之意，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然而没有他的命令，就是他也不敢妄动。
听到洛笙的召唤，朔夜一马当先冲出。眸光幽暗，盯紧了场中央的白衣女子，在洛笙视野的死角，对身后数十名血月楼高手，冷冷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低声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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