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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十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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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境遇,脑子里蹦出的想法也还天真的很,一时再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那现在怎......怎么办?”

沈青苹躺倒在床上:“所以我说多带个人麻烦的很。我以前要么是趁主人不在家私闯民宅蹭一晚,要么就给人做工,赚点小钱。”

林中鹿瞬间想起自己刚见到他的时候:“那么你之前在我家也是因为在逃亡?”

“是啊。”沈青苹黑沉沉的一对眼珠盯他,半晌叹口气,“我私闯民宅唯一一次翻车居然翻在你这里,韩巧的家里一定有问题。”

“你睡着了才没有及时离开。”

“不,”沈青苹说,“你家的浴室里,点了催眠的香薰。”

“这是怎么回事?”林中鹿觉得心慌,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两手撑着膝盖。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家里被人放过什么东西,他也进了浴室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家里来过什么人?”

“你到家的时候那味道估计已经散了,所以我才会醒。有人特意让我们两个碰面,包括当时放出消息引导追我的那支小队来这附近,也是未落逼我进入你家。”

“估计是你母亲。因为我躲入你家的第二天,我和她碰过面。”

林中鹿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对此是真的无知无觉,身边发生的事情,身边看似亲近的人,桩桩件件都好像在影响着自己和身边的人,像一条冷血无情的鞭子,抽在他的小腿上,逼迫他往前迈步,迈入深渊里。

他又在原地坐立不安了一会,抬头一看天色却发现是日头西沉了。他按了按上腹,胃部配合地咕噜一声,打破了房间的静谧。

沈青苹放下手中招待所提供的杂志,好整以暇道:“你要出去吃吗?还是就拿那些干粮填肚子?”

林中鹿瞟一眼那鼓鼓囊囊堆在墙角的补给包:“我看过了,卡里还有钱......如果我伏法了,这些钱也会被冻结吧?那么就先用......”

“你在附近的银行的存取款记录不会暴露吗?就算不会,银行可是有大量监控摄像头的地方。你我二人的照片肯定已经在通缉令上了,你不在意?”沈青苹的长发是一早就解散了披在肩头的,他把几缕头发绕在指尖,漫不经心地玩着。

林中鹿顿时觉得自己寸步难行,感叹当个在逃犯,每天的生活模式简直是地狱难度。

沈青苹看他呆愣愣的,双手撑在膝上,不自觉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地像个被老师临场测验抓住不及格的小学生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怕他?”他说,“出去吃,爱吃什么吃什么。”

“可......”林中鹿刚想说他们不应该藏起来躲过这一阵子,就见沈青苹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坐到门边俯身找鞋子。“我一向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然你以为这些年白狼的行踪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会被组织发现?”

也对。林中鹿边找鞋子边默默想,他这样神出鬼没又怎么也打不死的家伙,随便往哪个深山老林里一钻,保管人间蒸发似的谁也找不着他。

a城边缘是一环勉强不算破破烂烂的小镇,和城中心的高楼大厦一比简直是两个世界。城区和郊区偏偏设了关卡,城外的人进不来,城里的人也不想出去。

两人因为正在被通缉的身份,是没有进城区的,只在外边找了家拍档,坐落在泥水横流的土路深巷子里,街上一溜儿都是谁谁谁家个体经营的小摊子,一层当店面二层能住人,店堂里昏昏暗暗点几盏灯笼陪闪闪烁烁爱亮不亮的灯管,傍晚最后一点热气和光亮透过弄堂里乱七八糟拉着的黑粗粗电线散开在街头巷尾。

店面里人声嘈杂,里边塞不下的就搬

了凳子椅子到外边来,把个小弄堂堵的水泄不通,摩肩接踵的,走两步就能踢到凳子踩到人。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挤进店里角落,叫了半斤啤酒连烧烤下酒。

店里边服务生只那两三个,看招呼的熟络程度,估摸着是一家人。小个体小户经营,配着这半露天半点灯也还是昏暗的小店和几个聒噪着拼酒的食客,小孩子啪嗒啪嗒在人们脚下跑来跑去,七大姑八大姨坐一块儿聊天扯皮没个完,谁也不会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两个沉默的亡命徒,颇有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惺惺相惜之意。

林中鹿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那个胆子。他看着沈青苹坐在对面,面容氤氲在店里笼着的一层薄薄的热气里看不真切,只有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捏着粗制滥造的啤酒罐,越过桌面来在他手里的那只上面轻轻磕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收了回去。他看见对面的人仰起好看纤细的脖颈,把那罐啤酒灌水似的倒进了喉咙里,借酒消愁一样。

林中鹿握着自己手里那罐啤酒,直到发觉自己把啤酒罐儿捏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难看模样,才小口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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