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八)(1/2)
沈时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烦躁地捶了一拳床板,把上边的老头子惊了一惊,没有好声气地小声骂他。他一眼把老头剩下的抱怨瞪回嗓子眼儿里,摸出手机一看,陌生号码。
但是知道他私人号码的并不多。他犹豫了一下,手指在挂断键上擦过,最好按下了接听。
“白狼的弟弟?”一个女声说。
“你是韩巧。”沈时明接道。对面的人甫一开口,他就认了出来是郊狼熟悉的对手,顿时心里边那点对林中鹿的猜测也坐实了,笃定他是韩巧放在组织里的内奸。
“是我。我儿子还好吗?”女人在电话另一头掩唇笑到。她正坐在一间足有一个教室般大的监控室里,几十台电脑毫无死角地播放着舞会大厅和郊狼医护室以及各大军区各重要行政部门的监控录像。
这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搬了把真皮沙发椅坐在正中央,端着杯咖啡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眼睛去只盯着屏幕里显示林中鹿的那一台电脑。电话座机拨了免提放在她面前,她听着沈时明在电话另一头愤怒而又隐忍的质问声,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想白狼的这个便宜弟弟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娇生惯养出来的,看谁都低一头。
白狼和他不一样。白狼是淤泥水沟里边爬出来的,天生带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打人的时候从不看他背后有些什么大人物撑腰,也从不看着交情就手下留情。那些劫后余生的家伙看他都是又敬又畏,没人会敢惹他。
沈时明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嫩太多。若是把任绥远老爷子给做掉了,他或许短时间内没法上位,会让人钻了空子。
韩巧俏丽的眉一扬。她觉得是时候让郊狼的内部渗透进她安插好的眼线了。剩下的就是看她那不争气的儿子的选择,让她考虑是该把他推上高层的位置,还是就让他当个内奸叛徒,下半辈子和沈青苹一样活在四处流窜里。
林中鹿是对此丝毫不知的。他就是个天真又无知的小废柴,对自己身后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知道了也没办法,神仙打架,从来不留意凡人的喜怒哀乐。
他和那女孩顺利接到了据说是一个安插在猎人内部的郊狼组织卧底的头,拿到了些最近猎人内部的动向的情报。他正准备松了口气,一旁的女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们去那边吧?”
林中鹿看她所指的方向,却是个小宴会厅,缀在舞会大厅的角落里,灯光昏暗。他又看了那位接头的人一眼。接头人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扣着双手,戴了副骚包的金丝边眼镜,见林中鹿这副有些犹豫不定的神色,镇定自若地朝他一点头。
林中鹿拗不过女孩子,只好去了。
在林中鹿迈进房间里的同一时刻,女孩子和接头人的耳麦里都收到了新的命令。
林中鹿也有耳麦,可他却没有收到一星半点的提示,进门时突然灯光大亮,他一眼便看见屋里坐满了人,一水的黑色军装,正襟危坐。中间押着两个人,也穿黑衣,肩上的地方却用深棕色的细线绣了一把猎枪,枪柄在上,枪口朝下,像是背着两把枪似的。两人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嘴里塞着布巾,周围的军士有的捏着笔录本,有的拿着刑具。这不怪这个国家的军人抢了别的国家警/察似的活儿,而是这个国度根本没有警/察,一切刑事与民事案件全部由军人负责,如此才能供养的起庞大的军人团体。
沉重厚实的大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
“这......这是怎么了?”林中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恍惚间以为是任务目标临时改了,安排他来帮忙审讯犯人,万万没想到他如今居然是被审的那个。
他往前跨了一小步,就
见整个房间的人都朝他举起了枪,拉栓上子弹声无比清晰地轰击着他的耳膜,他那点热血一瞬间全都流散开了,浑身一片冰冷。他有些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又往前跌了一步,听到有人吼“别动”,紧接着就是两个士兵冲了上来,把他按倒在地上,两只手臂折到背后,双膝一磕地板,一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样子。
脑袋磕到地上,身上的武器并耳麦全都被收走的时候他还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呢。他想。他早上才好不容易接了个任务,来收集了点情报,怎么就突然被这样抓起来了呢?他加入组织的这一年多来规规矩矩连犯事都没有,这回是触犯了什么禁忌要被惩罚呢?他要说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见了沈青苹......沈青苹!
沈青苹警告过他现在该是个内奸的身份!
他仿佛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一下子回过神来,却已经同那两个“同党”一样被五花大绑,按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椅子上,旁边两个军官拿着笔录本和录音笔,一个军官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小箱子里摸出一套手铐,直接给他铐在了那把椅子上,大有审问不出就用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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