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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三个媒(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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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米醋有了销路,生意好时一天能卖出一两坛,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家里好歹有个进项不是。

生活好了,林九指昔日那些狐朋狗友自然如逐臭的苍蝇般蜂拥而至,个个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为了鼓唆他去赌钱,将他吹得堪比财神下凡、比干转世。

刚开始林九指还满怀重整家业的雄心壮志,果断拒绝他们。可烈女怕缠郎,况且他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人,被狐朋狗友吹捧久了,人就如灵魂出窍般飘起来,心想“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就赌一把,不管输赢都立马回来!”

这防堤的口子一开,立即被善察言观色的损友识破,一干人立马架着他半强迫半自愿地去了赌坊。

一入赌坊深似海,哪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林九指第一把就赢了,乐得他满脸通红,下意识又继续下了第二局……以至于中午出的家门,披星戴月了才回。

林九指哼着小曲儿,饥肠辘辘地回到家,见到家里俩个女人倚门盼望的眼神,再回想自己中午出门时是借口朋友有事要帮忙,顿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立即狠狠地刮了自己一大耳光,继而掩饰性地道,“朋友相邀,我一时忍不住……不过你们放心,我没输钱,”

燕娘还没说话,林老娘就心疼得叫嚷起来,“清儿,疼不疼?你怎么这么用力啊!出去一天,累了吧?快洗洗手,咱们吃饭吧!”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有些得意地道,“还赚了一些哩!”

“……”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叫原本有满肚子话要说的燕娘,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她暗想,‘婶子说得对,从来只有赌鬼输得倾家荡产,却未见过哪个开赌场的穷困潦倒。他既不肯好好过日子,那就趁机给他一记痛击!’

三人吃过饭,分别洗洗睡了。

燕娘夫妇二人躺着床上,燕娘今晚一言未语,勾起了林九指内心的一丝愧疚,“燕娘,我今天……”

燕娘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轻声道“清郎,我的葵水有十日未至,可能是有身孕了。”

林九指仿佛被这句话重重砸中了脑袋,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真的?”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燕娘的肚皮,动作极轻,那肚皮温热柔软,随着呼吸起伏,微不可察。林九指却觉得是触摸到了孩子的呼吸,兴奋得语无伦次,“燕娘,这,这是孩子在动?”说完立马起身穿衣服,“我这就去告诉娘!”

“等等,”燕娘拉住他,嗔怪一句,“事情尚未明了,你急什么?若是让娘空欢喜一场,岂不扫兴?何不等上一段时间?”

“对对对,你说得对!”时有怀孕未满三个月不宜外传的习俗,林九指不疑有他,喜滋滋地道,“到时候咱们再给娘一个大惊喜!”

‘大惊喜?只怕有惊无喜!’她心里冷笑,面上却柔柔弱弱地道,“清郎,你是我和娘的天,是林家的顶梁柱,你好,我和娘才好。你能不能,不要再去赌场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燕娘轻声细语,反叫他愧疚不已,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不去了!从明天开始,我好好干活好好挣钱,咱们的儿子以后要读书考科举当大官,他爹,也就是我,现在就得攒束脩了。”

林九指果真消停了几日,即便那些狐朋狗友再相邀去玩也不答应,每日老老实实在家酿醋,只是一张脸上的笑容从早挂到晚不曾卸下,搞得林老娘还疑惑不已。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前些日子林家行事高调花钱如流水,早被别有用心的坏胚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合伙设计做局要诈他一笔,哪会容许到嘴的王八不上钩?

见他始终不肯出来玩耍,便以买醋要他送货为由骗了他出去。这一去,便如羊入虎口,又被人怂恿赌一把,结果自然是早早出门傍晚才回,回来时红光满面,眼睛还残留遮都遮不住的亢奋。

连续两次下赌都赢了钱,比卖一个月的醋还挣得多。林九指已经把之前对燕娘的保证抛之脑后了,他想,‘早起贪黑忙不停,卖一坛醋不过挣十几文钱,何时才挣够孩子的束脩?眼下我财运旺盛,不过赌一把就能赢几十文,何不趁此机会捞一把?只要挣够了束脩我立马收手!’

借口都找好了,岂有不大展身手之理?林九指活也没心思干了,一找到机会便往外跑,刚开始还遮遮掩掩,到后面便彻夜不归。

燕娘劝他,反叫他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可是为了咱们儿子的束脩才去的!”

瞧,甩锅甩得多好!

“……”燕娘沉默了。

可赌钱有输有赢,赢了想乘胜追击,输了自然要加大筹码扳回本,于是林九指赌得是越来越大。生意做不成了不说,连前些日子挣下钱都输光了。

林老娘是慈母不舍得打骂,燕娘又劝不住他,已然输红了眼的林九指急于翻本,便将燕娘置办的值钱家什拿去当了,换得赌资再战江湖。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家什被他当了七七八八,林九指又开始偷燕娘妆柩匣里的钱、小件的首饰……一旦得了钱便几日不归,归来时眼下淤青浑身浊气。

若是燕娘再劝,他便拍桌拍碗,气呼呼地骂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等我把本拿回来,我就不去了。烦死了!”

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夫妻俩就吵架,软弱无能的林老娘只能暗自垂泪,理智上她知道燕娘没有错,可情感上她又不舍得责备林九指。

……

“不——你不能拿走那簪子!”凄惨的哭声又响起,狗皮巷的街坊摇摇头,这林九指真不是东西,得了这么好的媳妇不知道珍惜,还偷媳妇的嫁妆去赌,真该千刀万剐!众人虽是这么想,却都不去帮劝,只见林家门口大开,哭得满脸涕零的燕娘正拉着林九指的胳膊不让他出门,她可怜兮兮地哭道,“家里没米没柴了,你若是把簪子拿走,我拿什么换米?”

而手里攥着一支金灿灿簪子的林九指却毫无怜惜之情,胳膊一个用力将她甩开,“等我挣够本了就回来!”明明眼角余光看到燕娘跌倒在地也不停,快步往外走。

燕娘趴在地上,大声叫道,“你别走!”她恶狠狠地叫道,“林家清——娘都病了,难道你也要将这救命钱拿走吗?”春夏之交,忽冷忽热,最容易生病,况且林老娘心情不郁,邪风极易入体,这些天浑身酸痛无力,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下不来了。

林九指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我一定会把钱赢回来的,到时候我给她找个好大夫!”说完便飞快地跑了。

“好好好!”燕娘停止了哭泣,连声说了三个好字。她缓缓起身将大门关了往屋里去,有那眼见的街坊看到她裙上有些斑斑点点的血迹,便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这林家,只怕是要出大事了!”

春末多雨多雷,这天才过晌午,便有狂风大作,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将整个象兴府城盖得严严实实,宛如夜晚。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本应躲在家里的燕娘却在此时拍响了街坊邻居的门,“嘭嘭嘭——”响声极大,邻家的妇人不得不出来开门,只见她脸色惨白神色慌张,慌忙问,“燕娘,怎么了?”

燕娘手脚发抖,“我原本想叫婆婆起身吃饭,谁知怎么叫都叫不醒,怕是不好了,婶子,您能不能帮我去叫我家清郎回来?”

“这——”邻家妇人为难,若是平时还好,可眼下准备要下大雨,狂风简直能把屋顶都掀开,哪个敢出门?万一被掀飞的屋瓦砸中岂不遭殃?

燕娘见她一脸犹豫,便连忙道,“婶子,不若这样吧,您帮我看着我婆婆,我自己去找清郎!”

那妇人大惊失色,“你疯了!”她看一眼燕娘裙摆上的血迹,“你如今身体不适,这鬼天气如何出得了门?”

燕娘摇摇头,“婆婆的命要紧!”便冲那妇人行礼,“我婆婆就拜托您了!”说完,连蓑衣都不拿便冲出去。

邻家妇人如何唤了其他的街坊去林家守着不提,单说这燕娘,身子瘦瘦弱弱的一个人,被狂风吹得摇摇摆摆,独自奔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撕心裂肺地喊道“清郎——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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