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们一起做了马杀鸡（2/2）

黄少天一开始还不断提醒自己周泽楷就在旁边，身为堂堂剑圣的面子不能落，忍、得忍着……到后来伴着一阵富有节奏感的骨头“咯咯咯”脆响，实在按捺不住叫出了声：“师傅！轻点轻点！痛痛痛！”

“痛就对了，说明你的肩颈太堵了，得多疏通疏通！”

说着力气反而下得更大了。

于是黄少天哇哇大叫惨叫连连，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一边的周泽楷从头到尾却是一声不吭沉默如谜。

终于等到这场浩劫结束，黄少天只觉得自己有如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命。

他在床上瘫软了五分钟，灵魂又重新回到躯壳，似乎恢复了三成气力，动了动手指，再支起手臂撑着自己爬起来，扭头去看周泽楷。

对方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平躺在床上，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一点表情也不露。一动不动成了一块石雕。

黄少天这才觉得不对劲。

他伏下身凑到对方床边，拍拍他的肩：“周泽楷？”

没反应。

扯扯头发：“周泽楷？”

没听到？

凑到对方的耳朵边：“周泽楷？”

那只耳朵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看来没睡着。

“喂，你怎么了？周泽楷？”

“周泽楷周泽楷周泽楷？”

“周泽楷，没事吧？”一直到他的语气里染上了几分认真和急切的意思，那人才肯放开枕头，将头微微侧过来，额际散乱的发丝垂下去遮掩了他的面容。

黄少天伸手去拨开他的头发，一触及到才发现那几绺发丝被汗濡湿了。

看来这人刚才也不比他轻松。

等看清下面那张脸时，他一下子愣住了。

还是那张荣耀门面，举世无双，只是这人的眼角……竟含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水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少天的第一反应是想笑，大笑、狂笑：不过是做了一个马杀鸡，枪王他……竟然……哭了？

“你……”他开口时声音微抖，好歹憋住了笑意，“很疼？”

周泽楷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没想到对方会回答。

“疼。”

黄少天顿时睁大了眼，又忍不住想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而且承认了？

他怔忡了十几秒，所有的笑意泄了个烟消云散，对上周泽楷专注的目光，倒是有另一种心思浮现了出来，细若游丝，从心尖一下一下拂过，勾起欲说还休的痒意。

黄少天伸出手去，一点点接近了那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掠过对方的眼角——的确是一片滚烫，似乎快灼伤他的皮肤。

他又笑了，压低了声音：“乖，不痛了。”

说完更加凑近一份，贴近对方的耳畔，用他的家乡话唤出那个二人之间鲜见、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称谓。

“阿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