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笛·壹（1/2）

三）月下笛

怅玉钿似扫，朱门深闭，再见无路。

凝伫，曾游处，但系马垂杨，认郎鹦鹉。

——《月下笛》姜夔

壹

“花开彼岸，向死而生，合则生，分则灭~”

黄裳女子娇笑一声，手中飞出两道红绸，一道打向觉明，一道打向另一侧的白衣女子；觉明口诵佛号，那红绸撞上一道佛光被震得粉碎，而那白衣女子却不知为何愣在原地，红绸到了眼前才立剑去挡，挡是挡下了，却被震退了两步。

“南安！专心！”七七不解地喝了一声，手中碟音铃一动，一道青光罩住了顾南安。女子面露愧色，点点头，提剑又入战圈。

这次围捕林清辉并未声张，各派各出一人；林清辉身上伤未痊愈，如今五人又来的悄无声息，一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见生擒在望，顾南安也不愿自己怀了大家的事。况且，从林清辉最开始的气恼来看，并没人给她送信。

可是他也说过，林清辉最是多疑狡诈，这一切是不是她布的局呢......

堪堪闪过一道红绸，顾南安一招千山万径未收，肩上却被人踏了一步；只见一抹黑影飘过，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翩然而落，干枯如爪的左手隔空拍出一掌，一道澎湃气劲直接击飞了众人——“呵，蝼蚁。”

顾南安看着面前一头白发，带着小半块金面具的男子，记忆中曾探望纪宁的身影与他缓缓重叠。

“方思明！”七七惊喝一声，秀眉微皱。他们五人面对受伤的林清辉依旧久战不下，再加上一个方思明，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她心中正思索着，却听中间那妖姬冷笑一声：“方思明，你来的可真早啊？”

方思明瞥了她一眼：“你差点坏了义父的大事，我一会儿再和你算账，走！”

彭！烟雾弹在眼前炸开，七七喝止了追上前的几人：“别追了，我们没胜算的。那人是万圣阁少主方思明。此人行踪诡异，修为高深，手段狠毒，他来金陵，看来朱文圭又要有新动作了。”

“听林清辉的话，她提早就料到我们回来，于是通知了方思明？”

七七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不会。这女人刚刚被咱们打的措手不及不是演出来的，方思明会来大约是与她早有约定今日接她回万圣阁。线人说今日万圣阁有人来接应林清辉的时候你也在啊，南安，你今天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

顾南安目光躲闪了一下，道：“可能是这几日有些累了吧......对不起，七七姐。”

“没受伤便无事。”七七也并未生气，拍了拍她肩膀，找觉明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去了。

其实万圣阁担了这么多年邪道的名义，五派年年都要围捕两次，次次都没什么成果。七七和觉明商量一下不过是走个过场，最终也还是各回各家，各自禀报师门。顾南安离了华山许久，也正想回去冷静一下，便让暗香弟子给秋露带了话，说下月再去看她，找车夫回华山去了。

金陵距华山有两日半车程，出去路过江南时顾南安有些消沉，一路上和车夫聊聊天看看风景，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华山。长风驿。

“吁——顾少侠，华山到了。”车夫勒马，向身后道。顾南安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向车夫一抱拳：“多谢。”那人憨厚一笑，掉头往长风驿里讨茶去了。白衣女子看着华山少见的晴天，露出一抹游子归家般安心的笑容。

走过长风驿向山上的一道陡坡，华山山门便在眼前；苍劲的“华山派”三字之下，执剑习武的执剑堂弟子身姿挺拔，招式凌厉；一月白衣裳的女子在弟子间走动，眉目英秀，目光如剑，正是华山大师姐高亚男。高亚男正督促师弟练剑，忽然瞥见一抹白色倩影，抬起头，正是久未回山的顾南安，当即笑了：“你可算回来了，师父和我都以为你在外面跑野了，明年才会回来呢。”

“只是碰上秋露和陆笙，陪他们玩了几天。师父呢？”顾南安笑问。

“在里面呢。你快去见师父吧，晚上再给你接风。”

“多谢师姐。”

见顾南安迈进执剑堂，高亚男交代了旁边师弟去各处送信儿，不消片刻，顾南安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华山。

暖阳之下，清风徐徐，纵使常年风雪，华山亦是顾南安眼中天下最温暖的所在。

“你今日将这口诀记牢，日日早中晚运气修炼，半月后再来找我，我再教你下章。”枯梅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目光也温和了几分：“他们习箫也不过是借此熟练运转内力，我传你和亚男的心决较那更为有效。当年未传你是因你年幼，如今正是时候。你资质出众，又极具悟性，半月定能有所提升，修炼一念，对你的剑法又是一次精进，可补你现今缺少气劲的短板。”

“多谢师父。”顾南安行礼道，神色欣喜。停滞了一年，终于能突破自己，顾南安实在太欢喜了。枯梅点点头，看了看外面探头探脑的华山小师弟，脸上也有一丝淡淡笑意：“去吧，亚男她们都在暮云阁等着给你接风呢，好好和师姐师兄聚一聚。”

“是，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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