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绿衣姑娘面如死灰般死死咬着下唇，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她上下蠕动的喉结，像块石头般一动也不动。

苍上前扯了扯绿衣姑娘的衣摆，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与术为小哥哥把过脉，三阳从地长，地气上腾是为阳脉。”

绿衣姑娘迫近了一步，大有亲身实践的架势。季衍大吓，一个闲云步退后数尺。她的目光落在季衍手上，黯然失色的躬身行了一礼道：“多有得罪处，望公子见谅。”

季衍大有一副被调戏后，清白险些被玷污的闺阁女子般泫然欲泣。

绿衣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神情，朱唇翕动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她的声音较之初遇时，听着喑哑了许多。

她情真意切的询问，季衍不为所动，既不接受她的道歉，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下意识地紧了紧垂着的手，她心中警铃大振，有十分不好的预感。对面那两行为古怪之人的对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言语中需警惕的地方。她的性别是她故意隐藏起来的，不是说她有异装癖或是性别认知障碍，她何尝不想一袭罗裙仗剑天涯。奈何她是魂穿，这具身子先前的瓜葛，她可一点也不想碰。着男装，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摆脱这具身子的身份与不必要的纠缠，她是季衍，也只能是季衍，不会是这具原名为溪之人。万幸的是，她当初恐身份暴露，日夜苦练以功力调整脉象与凝成喉结，哪怕睡觉也不松懈，功夫不负有心人，昔日被何风嘲笑的努力，终是换的身份被巧妙地藏住，才未尝暴露，解决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绿衣姑娘的出现，不得不让她谨慎行事。

接下来，可要彻底打消她的猜疑。季衍眼睛眯了眯，一个想法滑过，她目露不悦地道：“姑娘未曾自报家门，到希望我先？是否有些待客不周呢？”

绿衣姑娘眼巴巴地盼着她能道出姓名，眼看着半晌未有回复，本以为没了希望，不曾想乍一听到她开口，心中涌动无尽喜悦，有求必应道：“小女姓林，名兰雪，一字玉尘。”

她把名字一股脑报了出来，一旁的苍如果没提醒她，怕是会将乳名也报出来。

要不是甫一打了照面，林兰雪唤她姐姐过，季衍定会认为小姑娘看上了她，猴急的想打好关系。眼下如临大敌都来不急呢，管她是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总之需谨记此人很危险，与原主定是关系菲薄，万不可暴露了性别。待重伤昏迷着的姑娘，被白羽林完全接手后，她拔腿就溜。

“公子？”林兰雪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焦急地唤道。她未意识到自己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极了痴情女子缠上了意中人般地胡搅蛮缠。良好的礼教修养被她抛诸脑后。

苍拉了拉她的衣袂示意着，而她眼中只有眼前与林兰溪像极了的公子哥。

像，像的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除了他的性别，若不是苍亲口所说，他是男子，以及亲眼所见那凸显的喉结，她定会认为林兰溪乔装成公子哥，在逗弄她。

想来她与阿姐自多年前一别，再未见过一面。仅有年初时，父亲寄来的一封家书中，提及阿姐林兰溪已贵为太子妃。曜国太子穆维誉殿下，颜如舜华、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且素来有贤德之名，文治武功皆为不世之材，深受百姓爱戴，被六国誉为标榜，当今陛下赐婚他二人，也是天赐良缘，该为她高兴。但她入白羽林已数载，几度寒暑，甚是想念家人，就连阿姐的终身大事也是错过了，未能送上祝福，内心愧疚不已。如今见着与她容貌全然一致之人，乱了礼数与分寸，也是无可厚非。

季衍觉着对方的架势，自己若是补打，她不会善罢甘休，不情不愿地乖巧报上家门，道：“我姓季，单名一个衍字。”

“季衍？”被证实确实是两个长相相似之人后，林兰雪眼中盛放的光芒，黯淡了些许，忽然觉察到直呼其名有些不合礼数，遂轻声加上了“公子”两字。

季衍听着怪异，是她刚穿来此地，不了解当地的风俗还是接触的女性太少，以至于她听人姑娘这么喊她，内心升起一股说不上的怪异感。她只好道：“喊我名字就好，无须客套。”

她本意是为了摆脱那股子怪异感，却不知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曜国，女子能直呼其名的仅能是家族宗亲、闺房好友，以及……婚配者。

季衍让林兰雪直呼她的名字，无异于在求亲。她看似孟浪的言行，让充当起陪衬的苍，羞红了脸，而林兰雪仍兀自处于伤神之中，一时未察觉，待得反应过来时。罪魁祸首一脸藏不住的不悦之情，使得她来不及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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