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3(2/2)
“两位神仙勿怪,若不是这里,我也活不到今天。”老头自嘲的笑笑,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早已松动的木门。
没有探出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他体温一向偏凉,却能给我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仿佛这天下间,只要有他在,便再不会有什么会让我感到恐惧害怕的事了。
当真稀奇!
漆黑的房屋里面被烛火一点点照亮,映照着我们庞大的身影后又归于黑暗。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魔,在光明中现身,在黑暗中沉睡。
屋子不知道是什么搭的,踩上去是软的不说,竟然还会微微陷下去。那种隔着鞋底都能传来的冰凉黏腻感,能让人陷入另一种恐惧之中。
房屋还没有一人高,我跟没有还得弓着身子,才不至于碰到屋顶。想着我们刚刚进来时需要把腰弯到极限的木门,这屋子的高度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老头把灯罩取下,引燃了屋子中间矮小木桌上的那仅有小指长的蜡烛,那木桌便是这屋子里唯一的东西了,桌子上除了蜡烛,还有一只烧水的水壶。
老头拎起水壶,轻轻地摇了摇,然后向我们递来。我伸手婉拒后,他笑了两声后,就着壶嘴畅快的喝了几大口。
“老先生休要客气,我二人也不是什么神仙,就是降妖除魔的普通人,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刚刚见识了此处的风俗,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管。”
我用落宵拍打着掌心,想着我这神仙当得是在有点不像样,还是别给他们招人嫌为好。
“不过——”我故意拖长了语调,指着看上去就比我靠谱很多的没有道,“这个是我兄弟,他是真的神仙,厉害着呢!”
老头咧着嘴重重地点头,看着没有的眼神都精明了几分似得。
没有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依旧保持这他那冷淡的语气,直言说道:“有话就说。”
我站在没有身后,扶着他的肩膀,不敢乱动。
“此事,便要从六十年前说起了。”老头倚在木桌边上,却不敢用力似得,后背绷得挺直,语气苍凉,就像是从许多年前传来的一般,“我们这本是附近有名的觋村,祖祖辈辈都靠着巫术活,只是到了后来,巫觋越来越少,村子的名气便大不如前了。”
“而依旧靠巫术为生的人谁也不服谁,自觉分成两派,互看不顺眼。巫术自古以来就分黑白,以前人多,谁若是敢修习黑巫术害人,一旦被发现,便会被绑起来挂到树上,任由他们被林间的乌鸦生吞活剥,以示惩戒。”
“红颜乌鸦?”
“不是,就是普通的乌鸦,眼睛是黑色的。”
想起白天进村前,那群吃腐尸的乌鸦,以前竟也是吃活人的?
“巫术渐渐没落,黑巫术的修习在所难免,只是却再也没有人能与之抗衡。黑白两派即使再不对付,也相安无事了许多年,直到,有个修习黑巫术的年轻人出了镇子。再回来时,村子里的一切都变了。”
老头说到此处,狠狠地拍着桌子上,桌子上的蜡烛跟着震动了一下,差点倒了。我急忙伸手去扶,燃化的蜡滴到手指上,微微灼人。
“觋村每年都会有一次推举,村民门会推选出最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会为村庄祝吉祈福,为我们带来好运。那年的巫师刚选定好,修习黑巫术的青年也恰巧从镇子上回来了,但他并非独自一人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巫术十分高强的男人。只是自古觋村就有规定:一是巫师若非邀约,决不可擅自出村;二是觋村绝不允许外面的巫师进村。更何况那个男人是想参加推选,让他一个外人来替我们村庄祈福呢!”
老头摇摇头,就着壶嘴又喝了一口水,痛心疾首道:“便是那一次,一切就不可挽回了。村民们制止了他参与推选,但是却破例让他留了下来,在村庄住到祈福结束。村名们满心欢喜的在为那天的祈福做准备,但是却等来了一个巫师下落不明的消息,不仅巫师,与他一同被推选的另一位巫师也一同不见了。而那名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村名们同意由他代劳为我们村庄祝吉祈福。但是他们都忘了,他是和修习黑巫术的年轻人一同来的,修的自然也是害人的黑巫术。”
“自那次祈福结束之后,他便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而且每年的祝吉祈福仪式也都由他来做。可是随着一年年的祈福过去,村庄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奇死去,这时,他般提出用活人献祭的法子。从刚开始的一个人,到两个人,逐年增加,到了今年的七个人......短短数十年,死了太多的人了!”
“数十年?祭祀不是每年一次?”
“活人献祭实在过于惨绝,若是村子里面没发生什么极其不寻常的事,村民们也是不愿意的,毕竟谁能有信心肯定下一个选中的‘祭品’不是自家的孩子呢?”
我轻咳一声,看了看终于透露出些许亮光的门外。我灭了蜡烛,闭眼稍稍适应了一会黑暗。
没有低下头,不明所以的看向我。微弱的光线将他的轮廓清晰的勾勒出来,只是却瞧不清他的表情。
我施法把老头弄昏,看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实在不便长期以这种后仰的姿势睡着:“把他弄平了。”
我用下巴向没有示意堆积在角落那的几件破旧衣服,忽然又想起来这媒介还没弄到手呢:“哎、哎......等会,等会。”
我用风刃划破了他的指腹,再掏出珈音镜,殷虹的血滴落在镜面上,却像滴在水面上一样,漾起一道道涟漪。
没有替他恢复好伤口,手臂一翻,老头便直挺挺的落在那堆衣服里。没有手脚轻,连个声音都未响起。
“有道是死人不说话,活人说假话,我可不愿意浪费时间,听他说这些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陈年往事。”我把镜子靠在他的水壶上,看它的涟漪慢慢平静,亮起微弱的光来,“褚墨送我的宝贝我一次也未用过,也不知道好不好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