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第十六 4（1/2）

倘若世间有静止时间的法术，那么一定就是此刻了。

顾心看着蓝忘机一步步向她走来，只觉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眼前的一切像是忽然被按下了慢速键，目光所及远景皆消，惟有那宛若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的人依旧清朗。

她喃喃道：“蓝湛……”

蓝忘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见蓝曦臣正微笑着看着他，颔首一礼道：“兄长。”

蓝曦臣笑着点了点头，道：“忘机，带她去看看吧。”说完便径自离去了。

顾心拽住蓝忘机的袖子，难得有些结巴地道：“蓝，蓝湛。”

蓝忘机“嗯”了一声，带着人往阵法处走去。顾心一路紧紧地拽着他，像是生怕人跑了，等到了地方才微微松开手，二人走到阵法中间，顾心俯**轻抚地上刻画的古老纹路，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蓝湛”，只不过这一声喊得格外发涩，像是压了无数情绪在喉头又勉力哽住，直教人听得心底发颤。

蓝忘机道：“我在。”

他看不见此刻背对着他的顾心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她此刻心中必定不好受，于是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又重复了一句。

“我在。”

顾心骤然转过身，却是红了眼眶。

“你真的，”她哽了一下，“真的，等了我十年？”

蓝忘机低声道：“是。”

“哪怕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哪怕到最后你试一辈子都有可能再见不到我一面？”

蓝忘机看着她：“是。”

“蓝忘机，”顾心骤然起身，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你是傻的吗？！要是你一直等不到怎么办？要是你……”

蓝忘机轻轻拿开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短暂覆上，又克制似的移开。

“可是我等到了。”他轻声道。

“十年，不晚。”

“可是我觉得晚！”顾心发狠似的重新一把拉过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逼得蓝忘机低下头来，两人距离迅速拉近，几乎只有一息之遥。

“顾心。”蓝忘机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当即就要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听顾心恶狠狠地道：“蓝忘机，你敢再躲！”

她环在蓝忘机颈后的手臂又一加力，两人几乎瞬间额头相贴，她直视着蓝忘机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当初我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你在冷泉撞见我衣衫不整，之后你就躲着我；”

“后来我带着你在后山喝醉，你趁醉想要亲我，之后又是全然不记得；”

“再然后是百凤山围猎，你强压着我在树上亲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却又不说，害得我还以为被哪个登徒子非了礼；”

“最后是前几日客栈第二次醉酒，明明情到正酣，你又忽然把我推开。”

“蓝忘机，”顾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为什么就是不敢说一句喜欢我？”

蓝忘机闻言睫羽一颤，薄唇张了张：“我……”

“第一次在后山喝醉你就应该按住我亲上来，百凤山围猎你也不应该捂住我眼睛而应该直接正大光明的亲，在客栈醉酒你也不应该中途停下而应该做到最后，你早就该这样，你早就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顾心握紧了拳，全然不顾蓝忘机惊讶的神色，直接按住他下巴吻了上去。

“我喜欢你，蓝湛。”

“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是月光不及如水缱绻，齿间轻撷，辗转留恋。是飘零十载终于得偿所愿，妄念成真，缱绻流连。是极致温柔而不带任何**，薄唇紧贴，呼吸交融，于是十余载的等待不甘悉数灰飞烟灭，从此将对方融入骨血，再无生离，也无死别。

两人胸膛彼此紧密相贴，蓝忘机的一颗心疯狂跳动起来，他回抱住顾心，呼吸急促，哑着声音道：“你……心悦我？”

顾心大声道：“是！”

“很喜欢……很喜欢……”

顾心道：“是！”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蓝忘机：“你要是不敢相信我就再说，说几遍都行，说到你相信为止。”

她直视着蓝忘机的眼睛：“蓝湛，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蓝忘机闭了闭眼，不知是不是顾心的错觉，蓝忘机的身躯仿佛在颤抖，有一滴温热落在她的颈间。

他涩着声音开口，嗓音似乎也在随着身躯颤抖：“……我也心悦你。”

他抱紧了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心悦你。”

顾心更紧地回抱住了他：“我知道。”

“十年。”

他轻轻摇了摇头，每重复一句，环在顾心腰间的手便收紧一分。

“……十年。”

顾心也觉得眼眶有些发酸：“不会让你再等了。”

她亲了亲蓝忘机的唇。

“这里，”她道，“你可以亲。”

“这个，”她又举起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蓝忘机的，“你可以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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