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鸽子（1/2）

亚尔曼说：“有时候我会觉得很累。”

伊莱亚斯没太弄明白他的话，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仿佛有些头绪。为了保持他一贯高冷的形象，伊莱亚斯什么都没说。

水流平缓，偶尔还能看到几尾蟹壳青色的鱼在水里穿梭，像是在半透明鲛绡里打滚。

亚尔曼拍拍手下花色不一的磨石，说：“这座桥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它出现了。”伊莱亚斯说，他一直不太理解人类的因果论。

亚尔曼笑了：“因为是我提议要修建这座桥的，这里本只有繁忙过路的小船。”话音未落他又补充道，语气似乎有些苦恼：“最开始，我只得到了敷衍。人们都不想要桥。我早在提出建议前就想到了这个结果。这个小镇的人们，生活安逸而平庸，他们没有什么崇高远大的理想，每天盘算的，无非是眼前的几分利益。”

这是小地方的人都普遍有的特点，精打细算，斤斤计较。他们愚昧盲目地信奉上帝与圣子，从不反驳什么，也从来没有‘称霸’的梦。

伊莱亚斯低头看河面过路的船只，只偶尔会经过几艘，都是过路的商船，从未停靠在这个小镇的岸边。他说：“可是人们虽然不想要船，也不想要忤逆圣子。”

亚尔曼食指弯曲扣了扣石砖：“确实，他们虽然敷衍、不情愿，最后确实还是摊了银币建桥。”

伊莱亚斯讥讽道：“那么这个假设不成立。不论如何这里都会有桥，因为有个抱着远大理想的圣子。”

“或许你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亚尔曼说，“比起盲目崇拜，我更想要人们忤逆我，辩驳我的观点，向我争论。”

伊莱亚斯说：“我确实不能理解，只听说过人类的古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开麻烦，你却偏偏巴望着要凑上去。”

“谁知道呢？”亚尔曼耸肩，“教导我的神甫曾说过，‘真理诞生于辩论中’，没有人能永远作出正确的判断，因此更需要有多种声音。”

伊莱亚斯愈发不能理解人类这些奇怪的癖好，却在黄昏中沉默了。他久居古堡，家里只有个老古板的管家，故而也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去和亚尔曼说。

黄昏的光洒落在粼粼河面，折射出斑斓的金光。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来，落在亚尔曼的左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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