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干贝虾仁和牛肉滑蛋（1/2）

方千远回到住处已经十点了，他刚刚在忙正事，为了避免被打扰，把手机给关机了。

刚把手机打开，就是两个未接来电，和无穷无尽的微信轰炸。

都是路明池。

他不想再回他了。

路明池这个人太不知好歹，偏要和自己恋爱。

方千远仰倒在宿舍床上，心想，我不配，我这样的烂人没有资格恋爱。

他的手机又亮了一次。

方千远拿起手机，是熔金的经理，明天他晚上有班，有人指名要点他。熔金是个陪//酒的地方。

黑暗里的手机光刺痛了他酸痛疲惫的眼睛，他在键盘上指快如飞，“如果是路少爷点我，我不去。”

经理很快回他，“你矫情个屁，有钱赚的就是爸爸。”

很快又跳出来一句话，“放心，不是。”

方千远放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一下，回了一个“好”字。

他关了手机，房间中陷入了黑暗，剩下舍友沉沉的呼吸声，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可他翻了一个又一个身，他白天这么累，做了这么事，本该是极困的，可现在的他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路明池，路明池笑的时候，路明池在他身//下的时候，路明池朝他哭的时候……

路明池与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有千种姿态在他心里。

这已经逾矩了。对方千远来说。陪人聊天，陪人喝酒，再陪人上//床，都是他赚钱的工作，都是没有投入感情的事。

我是个烂人。我离路明池远一点。路明池也离我远一点。大家就相安无事。

方千远在熔金上班，一般都是晚班，做些陪人喝酒聊天的事情，但如果给的钱多，人也对他胃口，他就会和人约会，和人吃饭，再和这人上//床。

路明池是他其中的一个金主之一，本来相处得很好，但路明池要求太高了，他不满足于炮//友的关系，他要恋爱，他要互相关爱，要彼此相爱，彼此平等——这对于方千远仿佛是最好笑的事情，爱情对他来说是最没用的，他只要钱。

方千远没睡太久，他习惯性惊醒，醒来才7点，他坐起来，收拾东西，从衣柜里拿妹妹的病例和自己的银行卡，今天又是一个缴费的日子。

如果放在书里，他就是那个故事里最惨的人。

父母离异，父亲吸//毒已经不知所踪，母亲再嫁，因为自己和妹妹已经成年，她再不管兄妹二人的死活，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兄妹已经上了本市不同的大学，平时虽然没办法见几次面，但做做兼职生活也算过得去。

这时生活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的妹妹方若优在打工的时候突然呼吸困难，被紧急送往医院后，被诊断出一种叫肺淋巴结平滑肌瘤的病，这是一种罕见的低度恶性肿瘤性病变，他妹妹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中后期，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双肺移植，光是移植就要60万，而每天方若优住院吃药的费用就是上千，他妹妹的性命和数不清的费用全部压在方千远一个人身上，如有千斤重。

他看着方若优安安静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中，后悔莫及。

方若优或许早就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她没说，因为一旦去医院查出重症，这将是一场太过可怕的噩梦。

而我居然也没看出来！方千远圆睁着眼睛，巨大的泪水从眼睛中掉出来，砸在医院白漆漆的地上，他后悔自己忙于学业，忙于赚钱工作，忽视了自己唯一一个家人，自己的亲生妹妹。

他悔不当初，却无力挽回。

方千远知道什么事情来钱快。他的母亲曾经就是熔金的公主，那时候的她赚的很多，陪//酒，聊天，有时候和客人上//床，其中一个客人就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那时有一个公司，收益也不错，方千远与妹妹也曾经也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这一切都在金融危机之后化为泡沫——公司在金融危机中破产，他的父亲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日酗酒，最终还染上了毒//瘾，在一次和母亲的争吵后，卷走了家中所有的财产再也没有回来，而他的母亲从未管过他们，她只要自己好，她很快找到下家，也杳无音讯。

方千远也去了熔金，穿着笔挺闪亮的衣服，坐在一片灯红酒绿中，他的长相随了父亲，面容俊朗，一双眉目凌厉之极，平添许多英气。

他的身边不停有富有的男人和女人停泊。但他喜欢男人，对女人硬不起来，所以只陪聊得来的男人上//床。

他终究还是走了母亲的老路。她是烂人，她的儿子还是烂人。

……

等中午方千远到病房的时候，方若优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看什么呢？”他把买的的粥放下，坐在妹妹床边。

方若优把书封面露给他看，她显然被粥的香味吸引了，立刻放下书闻起来，“什么味道的？我想吃干贝虾仁的粥！”

方千远笑了，“还想着吃呢，医生说了不能吃海鲜，给你买了牛肉滑蛋的。”

方若优故作失望，实际还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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