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年（1/2）

陆尧长腿往地上一撑, 刹住单车, 扭头看向车后座的人。

“怎么办？”

沈向阳：“……回去拿呗。”

两人又吭哧吭哧往回赶, 幸而陈老给过沈向阳住址，县里专用来接待重要人物的招待所, 他们到的时候仅有一面之缘的司机正坐在警务室，桌上搁着个编织袋，显然早早在等着他们。

“沈老师，陈老让我转告您, 如果想好要去上海, 可以随时拨打这个电话号码。”司机递给他一张硬纸名片，上面写给陈老在上海的住址和电话号。

陆尧脸色变了变, 他要去上海？

为什么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起？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被人排外了一样，更何况这人还是他掏心掏肺好的沈向阳。

他沉默地拎起编织袋绑在单车前面的横杠上, 直到回家都显得兴致恹恹。

沈向阳察觉出不对劲, 但没有开口。

既然要做朋友, 他是去是留理应与陆尧无关, 再难受也只能憋着。

索性陆尧不是那种给家人甩脸色的人，吃过晚饭后他又跟没事人似的, 弄得沈向阳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因为家里多了二丫和小草俩姐妹，陆尧就把自己床让出来, 中间挂上一道帘子, 权当两个房间了。

这样一来俩人不可避免得挤一张床, 加上陆尧身高腿长的, 分隔后本就不宽的空间显得更加狭窄，沈向阳拎着个暖壶进来倒洗脚水都挪不开地儿。

“让让，水烫着你了。”

陆尧往后退了退，见没地方干脆脱鞋上床，双腿盘在一起悠悠地盯着他。

沈向阳眉毛跳了跳：“不洗脚不准上我床。”

这人热天洗脚倒是勤快，到冬天一星期能洗一回就不错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脚不臭。

再香那也是一个星期没洗的脚啊。

沈向阳是晚上必洗脚，三天必洗澡的，自从他来了以后，家里柴火的供应量急剧上升，要不是陆家村靠山能砍柴，他能把明年屯好的柴都消耗完。

陆尧不情不愿地下床，一提暖壶，空的。

“没水了，要不我明天洗吧。”

“不行，我去给你烧。”

厨房的火早就灭了，重新烧麻烦得要命，陆尧脑筋一转，拦住他要往外走的脚步。

“别折腾了，我跟你洗一盆成不？”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两只脚已经踩进兑好的热水中，挑着眉看他。

喏，这不挺好？

沈向阳默了默，还真脱了鞋把脚伸进盆里，踩在某人泛着热气的脚背上，眼尾斜斜地睨过去。

还真杠上了。

经过半年的耳濡目染，陆尧没想他的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一时有些发愣。

“过去点，我都没沾着水。”

白皙的脚掌把他的往旁边踢了踢，硬是挤进了热水中。

大冬天洗脚实在是件特别舒服的事，沈向阳椅背上仰了仰，两只脚丫子在热水里翘呀翘，昭示着主人公欢快的心情。

陆尧被他挤到边边上，当然不甘示弱往中间挤，一个盆四只脚神仙打架，间或传来沈向阳不满的声音。

“别闹，不行，你过去点，好痒哈哈哈哈哈。”

不知触动了他脚心哪根神经，沈向阳突然被按了开关似的，笑个不停。

“我输了我输了哈哈哈哈哈，你快上去，真的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瘫在椅子上，抬起脚一个劲儿往后缩，偏偏陆尧还猛追不放。

“还洗不，来洗个够。”

说着伸手要去挠他的痒痒，哪知沈向阳一点也不经挠，腰都扭成了麻花。

“不洗了真不洗了，放过我求求你哈哈哈哈哈哈。”

“还嫌弃我脚臭不？”

“不——”

“哐当”一声，地上的盆子被两人踩来踩去，终于一个重心不稳翻倒，水撒了一地。

沈向阳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往旁边倒去。

“小心！”陆尧眼疾手快抓住他往怀里一拉，两人往后躺倒在床上，沈向阳恰好扑到他腰线以下大腿以上的部分。

空气霎时一窒，陆尧尴尬得忘记说话。

他穿着薄薄的棉裤，那里的形状一览无遗，偏偏沈向阳呼吸温热，尽数喷洒在上面。

他正想把人扯开，突然沈向阳抬手轻轻一戳，笑道：“本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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