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戚琛抱着陈涟——陈涟已经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了，他按了指纹打开门，走进去踹开一间卧室门，把陈涟放在床上。美人眼尾一抹艳丽的红，身︴下起了反应，唇边细碎的呻吟不止。

戚琛匆匆翻出药喂给他吃了，陈涟还是疼得受不了，身体颤抖着，被药效和毒︴瘾催生的情︴欲逼迫、折磨，竟从床上强撑着抬起上半身，极吃力的死死抓住了戚琛的手臂，他浑身滚烫，口齿不清地一遍遍低语“救我”，眼瞳里全然是极度需要毒︴品的空虚，一声声极压抑的喘息喷薄在戚琛颈项间，戚琛垂着眸看他这般痛苦，心几乎要碎了。

陈涟神智不清，脸上染着意乱︴情迷，他抓在戚琛手臂上的五指收紧，却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仰起头露出白皙的颈项，向戚琛索吻——

戚琛扶着他单薄的后背，回应着他，闭上了眼，不忍看被病痛折磨时他脸上的神色，不知他究竟是在痛苦还是欢愉——可为什么只有你毒︴瘾发作的这一刻，才会想起吻我？

药渐渐起效，陈涟昏睡了一会儿，呻吟声低了下去。戚琛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炽热的胸膛上，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个个轻柔的吻。

他就在这里拥着陈涟，等睡去的美人醒来。

陈涟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是男人淡蓝色衬衫的领口——他撑着床勉强起身，戚琛扶着他的脊背，然后抽身站起来。

“需要找江之舟么？”戚琛低声问。陈涟摆摆手，喉咙的灼烧感还没有消去，骨里的痒和麻仍若有若无，但好了很多。他低头见身上的睡衣被汗浸的湿透，于是费劲的解了扣子，戚琛伸手过来给他脱下了。

“你——”戚琛半搂着他，给他拉了下被子，指尖无意掠过白皙圆润的肩头，“为什么吸毒啊？”

陈涟垂着眼不答，只低着头。室内昏暗，沉默在他们之间停留了半晌，戚琛问了：“……你生病了？”

他声线低沉硬朗，在压低声音的不自然间有着难以道破的温柔，陈涟靠在他结实宽阔有力的胸膛上，吐字间胸膛的震动就会穿过他的后背，脊骨，隔着血肉传到心脏那里去，和无数汩汩流动血液的血管鼓动收缩，引起了一定频率的共鸣，让他从骨子里感受到这个人的隐晦情感。

但他害怕了。

他道：“不会。”声线沉稳平静，几分斩钉截铁的意味，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快敛去了。陈涟冷着眉目：“我不会的。我永远不会有这种病。”

戚琛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这未免唐突，毕竟他没有资格去过问，也并不真正了解这个人。

“对不起。”

陈涟又笑了，他抬眼看这个房间，昏暗又狭小，并不是他常住的一间。一种难言的阴郁扑面而来，隔在他和戚琛紧紧相拥的身体之间。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戚总。”陈涟转过脸去看他，眼底几分明朗笑意，“你呢？你的病呢？你什么时候能治好？”

戚琛的脸色也冷下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半晌，他冲着陈涟笑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色。他站起身，冷冷道：“我们的关系确实没到可以提起这件事的地步。”

陈涟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明显的诧异了一刹那，但很快他也微笑起来：“谢谢。我也是，你也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任何病情。”

他扯开被子，身上是戚琛给他披上的睡袍。他下了床，站在床边继续喝那半杯搁置在床头柜上的冷水。

戚琛无言，看着陈涟的背影，他在刚不久为这具美丽的身体脱去外衣，细细穿好了睡袍，每一寸皮肤，都那么漂亮。

他恍惚着系好袖口一侧的袖扣，垂下眼睫冷静了一刻，然后转身往外走。

陈涟吸︴毒，杀人，男女通吃，还玩过群︴p，身边养了明星模特，大学生也是他爱的货色。

他不缺人玩。他也没有心谈情说爱，仅仅不时需要一场便捷毫不拖沓叫人来就可以立即开始的忄生爱，发泄忄生欲，缓解毒l瘾，这算是无一例外的理由。

而戚琛呢？仅仅是被他一句“甚为惊艳”哄上了床，紧紧抓住那一点痛苦缓解就好像得到了真正的救赎，总忘了他迫切需要的利益，而为这点美色奋不顾身了。

真正的救赎不过是那么几句话，一个神情。

陈总漂亮，又有钱，追随他的人那么多，他本人根本无意、无暇去用感情对待任何一个——戚琛自己也只是路边的一瞥间的风景，利益场的有心试探。

无妨。

戚琛对自己说。

这个通往走廊，再通到家门外，通到外界的卧室门口，到自己的这一段距离，为何如此冗长？

那双眼那么漂亮，琉璃色地，融着清冷的光，就这样看透了自己——两个国度，谁能一眼看破他？

我又失掉了这一丝光亮。

真不知道下一次再遇见光明、不孤身于黑暗的时刻，会不会再等我。

身后是那个玻璃水杯被放下，玻璃底座与实木床头柜的浅浅碰撞声。

那沉闷的一响，却又触动了戚琛心里的一根弦，好像是他幼年苦练的一把琴，声波足以在那个埋藏着痛苦的伤口的池塘里，击起一片波纹。

戚琛有时觉得自己矫情，但是那种痛苦又无法以“矫情”二字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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