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秋扬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小黄鸭哭笑不得。手机已经反复震动了好几次，他终于还是拿起看了一眼，果然是“妈妈”，想了想，点开微信。

8条未读。

-扬扬，你去哪儿了？

-回电话。

-扬扬，你不要这样，快回家好不好？

-扬扬，给妈妈回电话，妈妈很担心你。

-妈，我晚上不回去。

-扬扬，你在哪儿？

-同学家。

-听妈妈的话，别跟你爸爸怄气，他喝多了发酒疯，有什么事等他酒醒了，你们再好好谈，好不好？

秋扬敲下“好”，犹豫片刻，又删掉。

-我没事，别担心我，你早点休息。

秋扬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脸，不浓不淡的眉毛，薄嘴唇，单眼皮狭长，仔细看可以看到一道浅到很容易被忽略的双眼皮印记，这大概是徐霞的双眼皮基因在他脸上唯一的痕迹，这张脸怎么看，都跟那个人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真是让人恼火的基因。

他微微侧脸，小黄鸭的笑脸又一次不请自来。

门外传来声音：“怎么样，穿得下吧？”

秋扬看了看身上的白色T恤，傅邑比自己高一些，T恤略大但也算合身，上面的logo有些眼熟，一个S开头的牌子，之前好像听班上男生讨论过，不过自己不懂这些，也不感兴趣。他打开门，张开胳膊展示给外面的人看，说：“还行吧，大一点。”

傅邑抱着双手，靠着墙壁站着，上下打量了一下秋扬说：“可以，帅的。”

秋扬这才好好观察起房间布局，客厅、厨房、洗手间收拾得紧紧有条，东西不算多，但是各类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又很新，形成了一种轻微的不和谐感，就好像一个人壮志酬筹地买了一堆运动装备，但是却一次都没有用过。秋扬说：“不好意思，我……”

“不好意思什么？”傅邑抬了抬眉，“没事，反正我一个人住，不打搅。”

秋扬说：“那我就睡沙发，不会吵到你。”

傅邑问：“吵我什么？”

“你不看书吗？”

“不看了不看了，劳逸结合。”傅邑揉了揉太阳穴说，“而且，为什么要睡沙发，我这有两间卧室。”

秋扬脸皮发麻：“啊？”

“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我爸妈是计划有空就过来看看我，所以租了这间，虽然就来过一次，哈哈哈。”

秋扬点点头，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个不走心的笑有点苦涩。

十点半了。这个时间对高三生而言，夜晚才刚刚开始。

“你还学吗？”傅邑对着秋扬的书包抬了抬下巴。

“不了。”秋扬苦笑，“没心情。”

“那，聊会儿？”

“好。”

秋扬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傅邑又窝进了懒人沙发，被人冷落的沙发就像一个多余的存在。傅邑长胳膊长腿蜷在一起，看起来并不舒适，但是这人显然十分适应这种看起来不自在的姿势。

“是我爸。”秋扬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说。

“啊？？”

“我说，是我爸，我和他吵架，他打的。”秋扬停下了转杯子的手。

傅邑没有看他，说：“哦，我没打算问，你可以不说。”

秋扬笑了笑说：“我知道，是我想说。”

“嗯。”

短暂安静了几秒，秋扬问：“我很困惑，你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什么？”

“很希望某个人消失掉的时候。”

“……”

他低下头接着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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