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老潘！”尚权兮喜形于色，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双手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漠北游历了吗？”

“提前回来了，担心你，刚好碰上那堆东西，你身子弱，没受伤吧。”老潘将双斧卡进腰间挂链，回握住对方的双手。

“我没事，多亏你出来的及时。”在老潘这里，尚权兮一点隐藏都没有。叫作老潘，此女子年纪却并不大，看上去比尚权兮大不了三岁，一头凌乱的短发，约摸三四寸，只留后脑一小撮长发，有一尺长，编成麻花，系一个小圆银铃，不知是哪民哪族，抑或何门何派。又面善，不经意觉得弱不禁风，实则壮实有力，肤色也看不出她常年的游历。

林雮跟着尚权兮下了马车，见她二人熟稔，有些不自在，对老潘似有敌意。

“舍长，江州那边如何？”

“暂时还没有动静，倒是鞍山这边，刚刚你也看到了，另外还有一路跟踪我们的，现在已经没了影，我总觉得不止一拨人。”

“六月了，正是它们繁盛的时期。可我也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近日里，漠北极地的冥海里也不太平，本来想横渡去那北冥岛，却被浪头

逼退回来。”

“可有受伤？”

“无碍，我及时抽了身。”

尚权兮突然想起来林雮还在身后，于是转身朝两人说道，“先不说这些了，忘了引见了，这是老潘，相识九年了，这是林雮，我，我新友。”

老潘抱拳，林雮颔首。无话。

“走吧，上马车，去见母亲。”

“好。”这个老潘看起来对权兮言听计从。

喧嚣散去，月华照在山上，马车叮叮啷啷，车内久逢的人一路畅聊，林雮皱着眉头靠在角落，不是失落的委屈，而是疑惑。她在想刚刚

老潘对权兮的那个称呼，“舍长”，为什么叫舍长呢，是什么舍，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和尚权兮自小见了不过两三面，匆匆一瞥，只有模糊的印象，这次义捐，她来访，前后不过一月，二人便相见恨晚般粘处在一起，从未听过她呆过什么舍。

不，不是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尚权兮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半分经历。所以，跟着到鞍山为了什么呢，突然觉得一股悲凉。在林府的日子，她一直不喜与那些个世家小姐搭伙，除了有射艺竞技的场合能提起她的一丝兴趣，一直不跑出林府，是因为在林府吃喝不愁。后来相识了权兮，好像世界有了可爱之处。

现在，现在天地茫茫，走一步算一步，跟着她们总不会饿着自己。马车在山间走的颠簸，晃得脑仁子疼，后又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江州城里，街道商铺人数寥寥无几，闷热黏腻的空气和躁人的蝉鸣环绕在周边，午后的时间都用来在打盹儿了。方羽盘坐在书房的矮几前，望着前面的冰鉴沉思，冰鉴冒着一丝丝白气，飘至半空即逝。

“圣上，北疆之袭，虽在少数，但似有长驱直入之势，军情实乃罕见，为今，恐只有方将军能够以计抵挡。”杨学士压下手中的笏板，言道。另有陈洛晖，敛慧台吏长，周秦参，安陆站总督等人随声附和。急报直呈圣上，所有人不知细节，只知我军八千不敌对方三千，所有文官一致举荐方将军，武将纷纷言不知如何应对，资历不足。高台之上，圣颜一如既往，波澜不惊，扫了两眼殿下，方羽双手握着笏板，微微低头，等着他发话。

“既是这样，北梁王，你便即日启程，引精骑营两万兵将，赴北疆镇袭。周秦参，即刻备好粮草，明日一早，交与精骑营伙帅。”

“是~圣上英明。”众人齐声应答。

次日未时，精骑大队浩浩汤汤，粮草二十车，步兵五千，轻四重六；弓弩弓箭手两千；盾牌手，长枪斧兵八千；车兵一千；伙兵两百。另有两千全能伏击手长兵，和各路随侍人员，包括两个军师，三名小帅。

精骑营出战，方忱一直会随行，只不过这一次方羽让他一同迎敌，好像在担心什么。他一人落在队伍靠后的地方，跟着粮草车，不时地回头看看，以前，是断断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可今日，思绪万千缠绕心头，劳心解断却不得法。

又一次回首后，突然看到路前方一处阁楼上一个跳动的身影，青色的。

离尽了，果然是他，似乎为了避嫌，并无多话，林霁只急急地扔下一个锦囊，略大，稳稳地落在方忱怀里。打开一看，是那条长巾，还有一张纸条：愿君无恙，早日归来。

他将纸条还卷起来，放进锦囊，回头看了一眼阁楼上的林霁，林霁这才说了一句话，“少将一路顺风！恕小弟不远送！”旁人听了，不过是 两家公子私交不错，只一人将方忱手中的东西盯得死死的，这个伙兵跟在旁边一辆粮草车旁，长得并不起眼，却给人一种浑身充满了戾气的感觉，眉目间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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