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狂奔（1/2）

俞庄冷笑一声，抬步便走，他走一步，众官差就退一步。众差人退了几步后，一人高声喊道：“妈拉的瓜子！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都给我站住！”

他话音刚落，俞庄就挥棍朝他猛击过去。

那人举刀上挡，却不敌俞庄棍势凶猛，一刀没挡住，刀背正砸在他胸前。身边官差见俞庄动手，团团围住了他，更有几人拔刀向后面的觉心觉性攻去。

觉心觉性提棍便斗，始终不忘将谢悠主仆护在中间。杨氏怕这等打斗场面吓到孩子们，抬起两只粗糙大手捂住了谢悠和小绢的双眼。谢悠急欲知道战况如何，便偷偷从奶娘的指缝间往外看。

俞庄转瞬之间就料理了两名官差，觉心觉性也各自击退一人。可这批官差中不全是庸手，也有几个使刀使得好的，且要缠斗一阵。这时后面有六名官差后退几步，半跪身子，搭弓射箭，六箭齐发，射向俞庄。俞庄施展开木棍，横扫一圈，将射来的六支箭一一打落。一名官差从后挥刀击向俞庄，俞庄舞棍回挑，那六名官差又再射箭。

谢悠提醒道：“俞叔叔小心飞箭！”就见俞庄长棍往右里一戳，打落了右边的四支箭，身子一矮，左侧的两支箭反倒射在了偷袭的那名官差身上。

杨氏听见谢悠这声叫唤，赶忙把五指拢住，不让她偷看。

过了一炷香多的时间，这二十多名官差只剩下一半。忽听远处隐有马蹄声传来，想是援兵将至。俞庄叫道：“快带她们走！”

觉心觉性护着谢悠三人，且战且走。一名官差见势不利，吓得将手中火把扔了过来，觉心拔棍上撩，火把被扔在旁边的干草车中。那车干草原本是客店购来给饲养的猪羊吃的，一经点燃，瞬时火光上冲，连草带车烧了起来，占了半边道路。觉心本想带着谢悠从这边逃走，那火把被扔过来，他身为武人，身比心快，下意识架开，反倒封住了自己这边半条退路，心中大是懊悔。

觉性击晕一名官差，叫道：“咱们走这边！”那是条宽阔大路，容易被人追上，可是听马蹄声越来越响，几人不敢耽误，顾不得这许多，就往那条大路冲去。

几名官差见他们要冲出包围，一同弃开俞庄，向觉心觉性砍了过来。七八人将五人圈住，劈砍削击，着实凶猛。杨氏早已吓得心抖腿软，紧紧抱住两个孩子，哪里记得住要捂她们的眼。

觉心打倒两名官差，攻势稍稍一缓。他正要相助师弟觉性，忽听一道破空声响，一支羽箭从他身后射来。觉心抡棍招架，那羽箭去势甚急，虽被他挡住，却在他木棍上刻下一道不浅的箭痕，箭棍相交之时，他感到手中长棍一颤。觉心暗中一凛：这人好大的力气。

这时马蹄声近，十多名骑兵赶至，当先一人负枪疾驰，正是阴风枪蔡巨。他在马上看见俞庄被围，轻蔑的笑了一下，转看另一边的谢悠等人，见她们处境艰难，模样颇为憔悴，心中得意至极。

他高声叫道：“除了那个黑胖子和谢清泉之女，其他人都给我杀了。”随即勒马停住，拉开长弓，又向觉心射了一箭。觉心曾听俞庄提过此人武功高强，不敢怠慢，身子一侧，抢先一步扫向蔡巨的坐骑。

蔡巨身后几名骑兵纵马奔向觉性和谢悠，从上劈刀砍向觉性，对谢悠却不敢动手，只等伺机围她。觉性学着师兄，伏低身子击向马匹。这几名骑兵武功远不如蔡巨，马匹受痛，飞蹄狂奔，他们控制不住，不是随马跑远了就是被马摔了下来。

眼看天色渐亮，更难趁乱逃脱，觉性左掌抓向一名骑兵，把那人从马上狠狠拽了下来，转头对谢悠等人道：“你们先上马，我给你们断后。”他一边打退周围敌人，一边护着谢悠三人上马，低声道：“你们想办法出城，我会去找你们。”

两个孩子坐前，杨氏环抱着她们坐后。杨氏之前只乘过驴子，从未骑过高头大马。无论怎么使动缰绳，马就是不动。四周杀喊声不绝，她心中害怕，更不知如何使唤了。

火光斜飞，人马齐乱，刀棍相交处，隐隐有血珠溅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了谢悠全身，在云色厚重的破晓时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那是从心底升腾起的冷，是死亡来临时裹挟的冰。

蔡巨本来以为众人已是瓮中之鳖，只坐在马上看好戏，不想觉心不顾危险，先向他打来，招招连绵，棍势颇狠。蔡巨在马上架枪回击，一瞥之下，心中怒生。他没想到这些宣城官差如此不济，竟这么快让人夺了马去。他右手挺枪刺向觉心，左手从背后箭匣拔出一支羽箭，向杨氏掷了出去。

谢悠见到蔡巨瞧过来的眼神，心中惊骇，危乱之下，情急智生。她俯身抱住马颈，拔下头上木钗，使劲刺向马颈。钗头不算尖锐，她手劲尚弱，马颈未被刺出血，但这一下着实疼痛，马儿悲鸣一声，前蹄腾起，身子一动，那支本该射向杨氏的箭，不巧正射在了马臀上。蔡巨运劲掷箭，力道可真不小，马儿吃痛，叫声更大，竟甩开蹄子跑了。

蔡巨本欲留下谢悠，结果弄巧成拙，“放走”了主仆三人，大怒之下，从马上跃下，持枪挑向觉心。

那匹马臀部中了一箭，不断流血，不管不顾地在城里乱撞。谢悠坐在最前，紧紧抱住马颈，不让自己颠下来。其时天色已亮，城门已开，谢悠让杨氏拉动缰绳，调转马头，驱马向城门外奔去。

守城官兵刚打开城门，就见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一个妇人和两个小孩冲了过来。那匹马跑得好快，来势又凶，几名官兵怕被撞到，纷纷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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