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1/2）

（22）转折

齐之侃连连得胜，令蹇宾大喜，当即下令乘胜追击，双方对峙于白马川。白马川地势平坦，易攻难守，拼的便是勇力和阵法。林将军那种宿将，走的都是稳重的路子，容易被出奇制胜；不过今日遭遇的，却是两个少年将领。

之前，联军是合四国之兵组建而成，倾钧天泰半之力，自然出不起差错，啟昆帝也好，参与的诸侯也好，谁也不愿意力排众议用年轻将领，进兵太过求稳，对上天玑齐之侃兵锋锐利的打法节节败退。啟昆帝对裘振仍有十分的爱惜，所以跳过天璇王压了他一段时间，如今令他上场，若是立功，必然能大增其威信。

这份爱重反叫裘振心中震动得更厉害了。对面天玑上将军齐之侃披银甲跨白马，一柄长枪横收在腰侧，佩剑则收在马鞍边，看得出来天玑王对他也是十分在意的，样样都给最好的。

齐之侃在对面盯着他们的阵型看，并不发动进攻。白马川易攻难守又不得不攻，若能攻下此处良马水草取之不尽，所以这一战，不偷袭，不强攻，双方不约而同的在此列了阵，打的是堂堂皇皇。

北风从裘振耳边卷过，此时是北地天枢的十月，阴云沉沉，若非双方人数众多，这古战场一般的气氛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亦一眼神凝定，莫名想起死去的父亲和满门荣光。“杀呀！”

突然喊叫声响震白马川，双方将士喝着杀声往前冲，两阵最前方的那一线开始参差不齐，然后纠缠在一起互相砍杀，前面的倒下，后面便马上补上。

当此之时一方面考验的是士兵的勇力，一方面便是为将的水平。现如今礼崩乐坏，阴谋渐多，仁义见抛，如此堂皇的仗多少年没有打过，两个人又都是年轻将军，自己或许知道随时变阵，但手下旗手却不一定能跟上配合好。裘振稍稍庆幸自己少从父训多少学过一些。

天玑大军的精锐攻势甚猛，从中间杀溃联军防御，撕开阵线，一直深入联军中部，阵型随之混乱。明明顺利，齐之侃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从他指挥的地方能看到战线全貌，以他预计，精锐确如所料，冲破了联军的阵型，但似乎有哪里不对——

就在此时，联军指挥的旗帜忽然张开双臂一振旗又向下一挥，动作利落，似早有此招，不似溃破之军能做出来的。联军左右两翼强势向中间压拢，战阵随之变化，将冲入中部的天玑精锐合围在中间，迅速划成一个个小部分，大有各个击破的趋势。

——

裘振白马川大胜之后，联军开始扭转形势，林将军对此倒无嫉贤之心，反倒认为这位少年将军十分出彩，让他欣赏，他有三子，一个身体缠弱不能习武，另外两个都不算差，看着也英武，将来或许能镇守一关，但统帅三军是不用想了。

然而形势对联军有利却不意味着对瑶光有利，林将军从年轻开始就是个光明磊落的将才，不同于林煦，总在计算瑶光的利益。“逆子！”听了幼子的话，他已是怒不可遏，他一直在打仗，年长的二子都被他带在身边教导，自然心性都比较明亮，而这个儿子因为身体的缘故常年养在宫中，竟没想到养成了这种性格，“你的意思，要为父去和裘将军争功，破坏战局吗？”太不识大体了。

慕容黎入账之时，就赶上父子意见相左，未免心爱人受委屈，立即咳了一声。

争吵中的林家父子忙住了嘴，起身迎道：“王上。”

慕容黎止了他们的礼便入主座做下，他来这里自然是以见共主为由，时间不多，不便什么细节都问，并没有问他们方才的争吵，面色却不算太好：这场大战是他一手挑起，瑶光自当冲在前面方能服众，可现在，瑶光天枢尚无寸功，天璇的将军却扭转了战局；固然裘振是急于报答啟昆帝的恩情，不会

向瑶光要什么，但陵光不是省油的灯，回头指不定怎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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