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脉（1/2）

（17）

大婚后那道赦令让孟章明白了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凌世蕴得知此事还特意前来开导了一番：“王后所言不错，王上，正如商君立木取信，现在有世家在，王上与百姓之间其实几乎可以说是相隔的，百姓对王上的信任都来自王上的政令，不可不慎思啊。”

孟章点点头：“此事，本王也已明白了，只是接下来该如何做？而且，慕容蕴她也不是寻常女子……”

“敢问王上为何答应与瑶光结亲？”

“本王原想，自己的婚事左右不可能是真心的，娶世家女子，必受制于世家，娶个出生普通的女子又平白连累她和本王一起受辱，倒不如迎娶别国王室，好歹有家族可以依靠，不让他们过分。万一……”提到这里，他不禁背后一寒——

凌世蕴马上阻止：“王上不可说这样的话！”一时情急，竟然连带着咳喘之症也犯了。

孟章见此惭愧，但仍笑了笑道：“也不至于，无所归。”

凌世蕴无奈，只得道：“那王上，本打算如何对待王后？”

“自是体贴爱护，尽丈夫之责。”

“那又为何现在拿不准态度了？”

“因为她才智过人，本王……”这个联姻来的妻子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心存疑虑。

“难道这不是好事吗？”凌世蕴反问，“王上拔擢一个仲堃仪，远不足敷用，然而世家已经不满，多方阻挠他升迁官职；若王后才智过人，旁出敏捷，则可为王上出谋划策，分担忧患，还不会被世家所阻碍。”他自己已如残烛，无法陪伴少年君王成长，仲堃仪虽有才，但在如今的天枢施展太难，若这个王后能陪伴王上走一程，那自然料了一桩心愿。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是……”

“王上此时无人可用，当不拘一格。”凌世蕴尽力打消他的犹豫，这样的人选可遇不可求，“王后是您的妻子，也可坐您的谋臣，这并不矛盾。”

接受了凌司空的意见，孟章开始将许多政事移至寝殿，避开耳目与慕容蕴商谈。

慕容蕴小半个月都没机会离开寝殿十里远，终于忍不住道：“王上难不成就让妾身一直关在宫中，做笼中之鸟吗？”一国君后一直呆在宫中，说不定也会惹人怀疑。

少年君王青涩一笑——他长久无人可用，才得一帮手，就想着人尽其用，竟忘了此人也是自己的王后，一个十六七的姑娘——顿时不好意思，忙把奏折都放下了：“是我忘了，你想去哪里玩？”

“我刚来天枢，又不熟悉，王上觉得哪里好玩呢？”

孟章也说不上来，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桌上的地图，可惜上面标明的全是矿脉，没有山水：“只得到咱们去王郊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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