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2）

（16）试探

大婚三日，君王不必上朝，孟章没有像平日一样强迫自己处理政事，尽己所能体贴妻子，只是他幼失父母除了凌司空外并无亲近长辈，夫妻相处难免无措。好在他脾性温和，慕容蕴容貌举止都自有风范，两人相处，也算融洽。

随后，孟章颁布赦令，与百姓同乐：释放囚徒，因债务而沦为奴隶发还人身。

只是这样的赦令，出了他的宫门就会大打折扣。牵涉着百姓的人身和财产，必然侵夺买卖双方的利益；王权不下县，以他现在对朝政的把握，那些世家只要稍微放点风声，就能歪曲他的政令，让他大婚的恩赦变成废话。

他看了一眼慕容蕴，有点对不住她，忍了那么多年，一时冲动，让她一来就和自己一起变成了个笑话。估计瑶光也没想到，天枢的局势，坏成这个样子吧？

慕容蕴倒不在意，反而宽慰道：“妾身来之前，瑶光离亡国也就一线之间，是我大哥抓住了生机。王上，世家把持天枢大约也不是一两代了，其兼并土地，获得利益肯定也早成惯例，所以他们舍不得吐这块肉。”

她能够理解，令孟章感动，又觉得心酸。“是本王没本事。”

“换了我大哥，也做不到。”世家势力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做君王的，也不是什么都能顺心所愿。“这次做不到，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只是连累了你。”

“妾身不在乎。”她道，“只是王上令我意外，急躁了。”

“什么？”

“王上颁布赦令，这本没有问题，但若君王政令不行，日后有要紧大事时，往往难以取信于民，所谓谋定而后动，便是试探，也不该拿关系百姓的事情试探；再有所谓君王大婚，恩赦天下，乃是天子恩德，如此一来，王上平白招惹了许多麻烦。”

“这……”孟章也是没办法，他急需试探，但在世家大族面前，又找不好什么理由，他大婚，这总可以绕开他们了吧。

“王上既然忍了很多年，不欲再忍，就要学会分辨时机。”

孟章顿住。新婚夫妻，又属联姻，他只是来抚慰没打算交浅言深，可慕容蕴这番架势，倒有点开诚布公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王上，三大世家是绕不过去的，如果他们一直拧成一股，无论何种试探，都是无用功。”

孟章闻言就想到慕容黎，联想到以送亲为由滞留天枢的林煦，这两人是瑶光现在做主的人，既然亲自来一趟，就说明对这次的联姻非常重视，理所当然地猜测，慕容蕴说这些是出自慕容黎的授意。

他未出言，等她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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