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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在(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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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九月一号《原新》全沪发行,仅仅三天,单期销量就超过了前两期之和。陈凌当机立断,要求印刷厂加印五千五百册,分出一千册运往上沪周边诸县城,并在报纸上累计追加十八条标题式宣传广告。

除了书局内部的运作,各大报社先后报道了这个刚成立五十天的出版社,关注点主要在其惊人的**速度和较高的盈利率方面。文学研究类的刊物学报则更探讨新版块《械潮》的设置意义,将两篇与欧美文学界的新主义和新作品进行平行比较。

在《原新》卖得最好的两天里,一个人花四分钱随便买份《申报》,基本上能看见三次原泉书局的名字:

《大消息!新杂志<原新>发行三期,现应广大读者需求改为半月刊》

《原泉书局门市部急招熟练上书员、供货员、发行业务经理等职,待遇良佳,薪资面议》

《袖珍本<简明三国演义>附赠诸葛孔明挂画一幅,仅售九角,各大书店商场均有分售,欲购从速》

《也谈流行词“械潮”与新现实主义》

……

如此高频率的信息轰炸之下,普通市民对书局的印象转变地相当自然而迅速:假如某个聚会有人问及作家“言心”是什么来头,周围常常有愿意借出杂志分享快讯的好事者。

到九月六号这天傍晚,书局总营业额已突破五万元大关;前期投入成本不计的前提下,总利润额即将超过八千块。

陈凌叫小束推掉不必要的酒局应酬,提前给工人们发放了丰厚的中秋奖金和节礼,然后同会计包戈坐船去姚化造纸厂退坏纸顺便还清上月欠账。

两人七号天不亮就汇合出发,直到当日深夜十点才回到上沪。

他下汽船赶至万铜里,公寓二楼卧室的灯还未熄灭。

陈凌心中一动,把租来的自行车推倒在草丛里,开锁进屋后脱了鞋袜、蹑手蹑脚地去洗澡。

他坐在浴缸里闭着眼洗头发,神经很是松懈,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门把被人拧开的声响。

“陆识忍?”

“嗯。是我。”

陈凌累极了,得到肯定,只是有气无力地叫他赶紧出去,见人影没有动,也懒得再说什么,半眯双眸摸索身后内嵌矮柜里的木梳。

他竟天真地以为陆识忍是来洗漱的。

浴室内蒸腾弥漫的水雾不仅夺去了青年正常思考的能力,更放大他的脆弱。

因为浴缸不够长,或者说陈凌太高了,左腿弓折没入水下,右脚则较为随意地抵住浴缸边沿。

盈盈微漾的热水在氤氲的雾里缓慢蒸发。

愈是不设防,愈使人想伤害他。

陆识忍克制再克制,脑海里依旧生出几种暴虐的念头。他想他应该退出去,实际上却将睡裤卷至膝盖,俯身帮陈凌找到木梳,就着半蹲的姿势边给对方梳头发边洗泡沫。

有人服侍自然是好事。

陈少爷神思游离天外,半晌轻哼一声,抓住陆识忍的手指,“我吃了你一板巧克力。”

“好吃么?”

“……”陈凌的嘴唇湿漉漉的,朝陆识忍狡黠一笑,“你自己去尝尝。”其实太甜。

陆识忍唔了一声,顺势与青年十指交叉相握,极从容地低头亲吻他。

有理有据,逻辑充分。

浴缸里的水渐渐温凉,雾气亦散去泰半。

陈凌总算微微挣扎了一下,别过脸小口小口地喘气;某个混账却不肯放过他,舔了舔他的耳朵,薄唇轻启哑声征求他的意思。

陈凌当即就慌了神:“……不行!你、你自己解决!”

陈少爷是打小多少金银珍馐才堆养出来的富贵命、风流躯,哪里吃得了那种苦头。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戏子卿生狰狞扭曲的神态,愣是推开陆识忍,匆匆捡了件单薄的里衫披在肩上,“上回被你哄着……还有七夕那晚你用我的手……咳,我我听说做这种事总有个人受苦挨累,你要是肯当下面那个——不行,即便你肯当,我是断然不行的!”

陆识忍扶额低叹一声,眼底晦暗不明,尚且安抚他:“你、当心着凉。”

“嗯嗯。”陈凌拧开冷水笼头洗了把脸,不负责任地瞄了两眼陆识忍,咬唇无赖道:“渚庆叔喊我明天回去喝汤,我想也许久不和爸爸见面了,你自己……不难受了就睡罢,我去陪爸爸住两天。”这说的是人话么!

他几乎落荒而逃。

自行车车轮从没有转得这样快。

一路骑到陈宅已是凌晨。

望着灯火通明的楼阁大厅和迎出来的几只猎犬,陈凌站在冷风中默默打了个喷嚏。

*

八号早上,陈宅饭厅。

陈齐知向渚庆使了个眼色,复又喝茶漱口、翻看财报。

“呵呵,少爷昨晚睡得好么?”

陈凌拉开椅子坐下,回答时略带鼻音:

“嗯。张妈很细心,替我换了蚊帐和熏香,倒像住在吴城一般。”

“呵呵,办事周到是她做下人的本分,不值当少爷夸赏。”渚庆拿热毛巾擦拭调羹碗筷,替主人家好奇道:“少爷昨天怎么——?”

“吵醒你了罢?嗳,我昨天去姚化县办事,一回来饥肠辘辘可不就想起渚庆叔你叫我回家喝汤么。”陈凌眉眼弯弯,打算以玩笑的态度把自己深夜来家的事敷衍过去。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陈齐知咳嗽一声,把公司财报对折摔在餐桌上,目光炯炯地盯紧陈凌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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